小翠見了忙一陣驚呼,連忙輕手放下懷中的花朵朵,手忙腳亂地接過藥碗,擱在一旁的桌子上,掏出手絹七手八腳地給齊夫人擦拭了起來。
齊夫人渾人不覺,她整個腦海都是齊文斌剛看著花朵朵一臉憂心忡忡的模樣,想到斌兒對這孩子的心思,若是這孩子真不在了,那斌兒會怎樣啊?
齊夫人想到這兒就不由一陣害怕,她在深宅大門見多了這些情情愛愛的糟心事兒了,她不敢想象若是自個兒含辛茹苦養大的孩子,也這般為了一個女娃自暴自棄,或是幹脆不要著生命隨她而去了,她這當孃的改怎麼辦啊?
齊夫人想到這兒忙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她要去守著她的孩子,這一刻她連一眼都不想多看花朵朵,彷彿這個躺在這兒不生不息的小女娃是個魔咒,隨時隨刻都會奪走的她的兒子般。
小翠見狀忙也眼上房門,擔心地跟了上去。
窗外的大雨還在下個不停,這場大雨已經下了一天一夜了,一直沒有停息的跡象。
齊文斌和衣躺在床上,茫然地傾聽著窗外雨打芭蕉的聲音,那噼裡啪啦雜亂無序的敲打聲,讓齊文斌覺得自個兒的心也跟著紛亂了起來。
齊文斌只覺得腦海一片空白,疲倦至極的他合上雙眼後,便不知不覺地也昏睡了過去。
齊夫人輕輕地開啟房門,見齊文斌已在床上沉沉地睡了過去,心裡那顆沉沉的大石終於落下了一半。她輕撫了下齊文斌憔悴的面容,想到另一張床上生死未僕的小人,心裡又是一陣難受。
她示意小翠跟著退出了房間,掩上房門後,齊夫人低低地說:“翠兒,去過朵兒家了沒?”
從花朵朵昏迷那一刻起,他們都慌慌張張地忙著請大夫熬藥,也沒那閑工夫親自跑花家一趟,也不曉得小翠究竟有沒有將這事兒說與他家人知曉。
見這花家人遲遲都沒來,齊夫人不由感到一陣焦急,這人是在她家病倒的,若是這人說沒就沒了,她可怎麼跟花家人交代啊?
小翠低下頭嚅嚅地說,“奴婢……奴婢託了隔壁的小三哥去說的……”
齊夫人氣得一瞪眼,“那小三是什麼人!這等不著調的人你也敢相托?若是他說了啥不該說的話,你讓斌兒以後還有啥臉面在這兒花嫁村呆下去?還不趕緊給我親自去一趟!”
小翠戰戰兢兢地應了聲是,忙穿上蓑衣,飛也似地奔出了門。
“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齊夫人嘟囔了幾句,又複走進花朵朵躺著的廂房,拿起還溫熱的藥碗,給花朵朵喂起藥來。
齊夫人餵了幾口後便心煩地擱下了藥碗,這喂進去多少就流出來多少,餵了等於沒喂,這不是白費功夫嗎?況且看著花朵朵毫無生氣的笑臉,她看了實在是覺得糟心。奈何這人是倒在自家屋裡的,又不能放著不管啊!齊夫人只好吸了口氣,再次端起碗餵了起來。
看著花朵朵瓷娃娃般的小紅臉,齊夫人不由一陣憋氣,這丫頭還真是個惹事精啊!斌兒自從遇上了這丫頭就沒啥好事兒!前些天這傷才好了呢!這會兒又出事兒了!若是斌兒也跟著病倒了,眼瞧著接下來就要舉行童子試了,這不是毀了咱斌兒的前程嗎?
齊夫人這會兒是怎麼看怎麼覺得花朵朵不順眼,餵了一會兒藥見沒什麼起色後,便氣餒地擱下碗掩上門看齊文斌去了。
再說這頭小翠頂著狂風大雨,終於深一腳淺一腳地來到了花朵朵家的青磚瓦房前,
她站在大門前,用力地拍了好久門都沒人來應門,正當她失望地以為沒人在家正想轉身回去時,大門卻吱呀地一聲開啟了。
“小姑娘,你找誰啊?”正在廚房忙活的雲氏依稀聽到拍門聲,忙奔過來瞧了瞧,見著這個面生的小姑娘雲氏不由一臉的訝異。
小翠忐忑不安地問:“這位大娘,我是齊家的僕人,不知昨兒個小三哥有沒有過來告訴你們花姑娘的事兒呢?”
雲氏鬆了口氣,原來是齊家的僕人啊!還以為是出啥事兒了呢!她忙笑著說:“有來有來!他說了朵兒要在你家歇息一晚的事兒!說是雨太大了回不來啊!哎,我說這才多大點事兒啊,也勞得著你大老遠的冒著雨又跑一趟。咱們正想著待會兒雨勢小一點,就去將這潑皮猴兒接回來哩!”
小翠心裡不由咯噔一下,忙小心翼翼地求證道:“大娘,小三哥就說了這個嗎?沒說別的了嗎?”
雲氏茫然道:“不就是這個事兒嗎?還有啥啊?難道是那臭丫頭又惹出啥子事兒出來了?”雲氏說到這兒不由一臉的焦急,這丫頭可是個惹事精,還真有可能熱出啥禍事兒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