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宴從下午五點半開始,一直持續到晚上十點鐘,最後一桌客人才醉醺醺腳步踉蹌離開。這一天雖然出了點小意外,有點小插曲,但總體來說都是十分平穩順暢,賓客盡歡,皆大歡喜。
丁曉峰和軍刀等人是最後離開的,此前李小舟和她的親人們都先回家了,古家人八點多也都走了,任由丁曉峰留下來陪這些酒鬼喝酒胡鬧。丁曉峰今天心情確實非常好,多年的夙願達成所願,感覺壓在心頭多年的一口鬱氣吐了出來,是揚眉吐氣的一天。
古家認了他這門親戚,今天又娶了李小舟,與創業成功完全是兩種性質截然不同的成功。創業成功算是發家致富,由貧轉富,在世人眼裡充其量只是個暴發戶。但跨越階層發家致富只是第一步,真正進入精英階層你還需要有學歷,有了學歷還需要良好的家世。與李家聯姻,又有古家的加持,丁曉峰可以說是正式跨入了社會階層金字塔的塔尖。
一個人站在社會階層的金字塔塔尖,就等於拿到了一個通行證,走到哪裡都是個人物,出入任何場合別人多少都要給幾分面子。也就是說,這一類人是掌握了話語權的特權階層,一言一行都對社會輿論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力。
丁曉峰今天也喝多了,頭重腳輕,腦子裡暈乎乎的,眼睛看東西都有了重影。但是心裡高興,感覺希望就在眼前,就在明天。很多的計劃,很多年的願景,應該在這幾年之內就能夠完成。
“走,丁,丁總,我,我開車送你回家。今天,今天兄弟們高興,看見你娶了美嬌娘,抱得美人歸,替你高興。回,回去,兄弟們繼續,繼續喝。”軍刀意猶未盡,死活不肯回家, 拉著丁曉峰要幫他開車送他回家。
丁曉峰雖然喝多了,但腦袋是清醒的,都喝成這個鳥樣了,還開車,這不是找死嗎。
“滾,一邊去,開,開什麼車。打,我打車回去。你也快回家吧,不,不喝了。”丁曉峰大著舌頭推開軍刀,踉蹌著走到馬路邊,伸手招來一輛計程車。
軍刀跟了上來,纏著丁曉峰,卷著舌頭說道:“我,我不想回家,回家沒意思,今晚我,我跟你住。”
“你可真是個跟屁蟲,跟著我幹啥,我,我明天還要,還要上班呢。”丁曉峰嘀咕了一聲,矮身鑽進了計程車副駕駛座。
軍刀拉開後排座的車門,也跟著坐了進去。寶軍和劉富貴原本也想跟著去,酒喝到這份上感覺沒喝透,還想繼續喝點。可剛走到馬路邊,計程車已經發動車離開了,只能悻悻作罷,勾肩搭背搖搖晃晃回家去了。
回到丁公館,丁曉峰燒了一壺開水,泡了一壺茶,喝了幾杯茶感覺腦袋清醒了一些。軍刀喝了一杯茶,可還是覺得不過癮,眼睛發光盯著丁曉峰,那副饞酒的嘴臉實在是滑稽。
無奈之下,丁曉峰找來一些包裝的熟食,一盤花生米和一盤水果放在桌上,拿來一瓶白酒和一個酒杯,讓軍刀自己一個人坐在客廳裡繼續喝著,自己上樓洗澡睡覺了。
軍刀是個典型的夜貓子,白天看起來總是昏昏欲睡,到了晚上反而精神起來,不折騰折騰,喝點酒就渾身不自在。他一個人坐在客廳裡,開啟投影儀,播放了一個軍旅劇,一邊喝著酒一邊看劇,怡然自得,倒也不亦樂乎。
第二天早晨八點半,公司的人來上班,今天全公司要搬遷到食神飯店新裝修好的總部,這裡的資料全部都要帶走。當財務總監開啟門進入客廳,頓時聞到一股刺激濃烈的酒味,茶几上擺著沒吃完的熟食和水果,而軍刀橫七豎八躺在地板上睡得鼾聲四起,投影儀裡還播放著未播放完的軍旅劇。
丁曉峰這時候也剛剛睜開眼,昨天過於興奮,酒喝得又有點多,倒頭睡在後就死沉死沉,一覺醒來都已經八點半了。今天總部要搬遷,他趕緊跳下床,衝到衛生間抓緊時間洗漱。
把自己收拾利索,從樓上下來,看到總部的幾個人都坐在工位上發呆,而軍刀好死豬一樣躺在地板上睡得死沉。
“丁總,你看這?”財務總監站起身,一臉尷尬。
丁曉峰也有些尷尬,撓了撓頭,苦笑著說道:“昨天太高興了,都喝多了。沒事的,你們收拾東西,準備搬家,我去把這貨弄醒。”
其他人都開始忙乎起來,丁曉峰走到軍刀身邊,在他腿上踢了兩腳。軍刀是天快亮的時候,一個人喝完一瓶酒才睡著的,這個點還在深度睡眠中,打雷都聽不到,哪裡有那麼容易醒來。
丁曉峰捏住軍刀的鼻子,將一杯涼水潑在他臉上,軍刀這才有了反應,緩緩睜開睡眼,看了眼丁曉峰,嘀咕了一聲:“別鬧!”
說完他又轉過身去繼續睡,丁曉峰也懶得理睬他了,將人拖到了陽臺上,給他身上蓋上一床毛巾被,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搬遷。
“你們怎麼還沒收拾好,今天搬遷不知道嗎,磨磨唧唧的。”李小舟來了,一進門看到東西都還沒收拾好,忍不住叨咕了一句。
丁曉峰將自己的資料和書籍都打好包,從書房裡出來說道:“差不多了,你快去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十點鐘搬家公司的車就來了。今天搬過去之後,這裡就真的成了據點了,以後只會客,不辦公了。你說真的有必要買婚房嗎,這套房子做婚房不也蠻好的。”
“想什麼呢,這套房子不能做婚房。我們的未來規劃裡必須把我爸媽規劃進來,他們退休了是要跟我們一起過的。丁老闆,不要捨不得花錢嘛,多買幾套房子也算是固定資產了,房子比錢要保值的。”李小舟的態度很堅決,婚房必須另外購買,她才不願意撿掛落。
丁曉峰沒有再說什麼,傻笑了一聲,轉身又進了自己的書房繼續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