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購簽約儀式進行完成之後,古氏集團在樓頂的宴會廳準備了慶功晚宴,邀請天慶的代表參加晚宴。同時還邀請了幾名業內同行的老總,以及江州兩家主流媒體的記者參加晚宴。
可齊丹和李劍哪裡有心思參加什麼慶功晚宴呢,這分明就是鴻門宴,是對他們這種敗家行為的又一次辛辣諷刺。兩個人都毫不猶豫直接婉拒了,一結束就帶著人匆匆離開了古氏集團的總部大樓。
站在視窗,望著齊丹和李劍乘坐的轎車前後腳離開停車場,丁曉峰從他們狼狽的離開看到了一種無可奈何花落去的落寞。這算是無聲的抗議吧,為自己保留最後一絲尊嚴。
但即便保留了最後的倔強,卻什麼都不可能改變,因為他們從來沒有從根源上認識到自己的癥結所在。即便認識到了癥結所在,也是積重難返,根本就不可能改變慣有的行為模式,反而會愈發的一意孤行,這樣只能死得更快,而且更慘。
“勝利的感覺如何?一定很舒爽吧。”李小舟走到丁曉峰身邊,從窗戶裡看著樓下說道。
丁曉峰苦澀地笑,說道:“勝利?我一點勝利的感覺都沒有,只覺得這是一場悲劇。這種交鋒,其實根本就沒有勝利者。”
“起碼錶面上我們是勝利者,任何爭鬥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關鍵要看值不值得。縱觀歷史,哪一場戰爭有絕對的勝利者?都沒有。但為什麼這個世界從來都無法避免戰爭呢。那是因為戰爭雖然要付出犧牲,卻是重新洗牌,建立新的規則秩序。
一旦新秩序新規則建立,最少能夠有效運轉一段時間,大家都需要休養生息。即便任何規則和秩序遲早都要被推翻,但在一段時間內它還是運轉有效的,這就是意義所在。你說呢?”李小舟問道。
丁曉峰認真想了想,點點頭說道:“有道理,你總是能分析總結出道理來,你是常有理。”
“你才是常有理!雖然天慶的談判代表不參加慶功晚宴,可我們的邀請已經發出去了,集團也在宴會廳準備了晚宴。畢竟我們用最小的代價達到了目的,還是值得慶賀的,今晚的慶功晚宴你可一定要參加哦,不然就失禮了。”李小舟說道。
慶功晚宴丁曉峰自然是要參加的,這是他揚眉吐氣的時候,沒有理由不參加。他笑了笑,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五點半,晚宴是六點鐘開始,還有充裕的時間。
“丁總,李總,一會的慶功晚宴我可以參加嗎?哦,你們別誤會,我不是想上餐桌一起用餐,只是想充當一次服務人員,也算是為集團做了力所能及的貢獻。”不知道什麼時候,穿著職業套裙的黨博出現在丁曉峰和李小舟身後。
丁曉峰扭頭,這才發現剛才黨博就混跡在送香檳的禮儀小姐隊伍裡,只是他關注的焦點不在她們身上,所以到現在才發現這個丫頭居然一直留著簽約現場,親眼目睹了整個談判簽約的全過程。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一個實習生,誰派你來的,這是你該來的地方嗎?”
丁曉峰有點惱火,總裁辦怎麼能讓一個實習生出現在這樣重要的談判場合。就算是黨博是自己介紹來實習的,也不應該享受這樣的待遇。再說了,作為堂堂江州大學的高材生,集團培養這樣的人才是作為儲備幹部的,而不是幹這些事情。
黨博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解釋道:“本來沒有我的份的,可臨時一個姐姐請病假外出了,是我主動請纓,總裁辦臨時拉我才湊數。我雖然沒有專門培訓過,可是基本都禮儀還是學過的。怎麼,丁總覺得我給你丟臉了?”
“胡鬧!這是你該乾的事嗎。現在的管理越來越沒有規矩了,就算是臨時湊人頭,也不應該拉你過來。這次就算了,記住,下不為例。”丁曉峰一臉嚴肅地說道。
黨博看了眼沉默不語的李小舟,繼續追問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慶功晚宴我可以參加嗎?”
丁曉峰有點為難,掃了一眼李小舟,沉吟片刻說道:“既然你來都來了,那就上去吧,到時候表現好點。還有,以後不要當著什麼人都說我們是校友,一旦打上關係戶這個標籤,你想撕都撕不下來了。明明可以靠能力吃飯,不要給人造成這種誤解。”
“哦,知道了。那,丁總,李總,我先上去了,看看晚宴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黨博衝兩人眨眨眼,轉身快速離開了。
李小舟撇撇嘴,輕蔑地笑了笑,不無譏諷說道:“你這個師姐跟你關係很親近嘛,看來你在學校的女人緣相當不錯,是個女生都想跟你親近。如今你可算是飛到花叢中了,亂花漸欲迷人眼。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啊。”
“瞎說,我可是出汙泥而不染,百分百的正人君子,鋼鐵直男。”丁曉峰狡辯道。
李小舟回頭看了眼陸續走出綜合會議室的人群,翻了個白眼,鄙夷道:“你是正人君子?沒想到你臉皮居然這麼厚,正人君子都是你這樣的嗎?我警告你,穩當點,把自己的褲腰帶繫緊點,千萬別出什麼紕漏,被人抓住餓了把柄,你可就慘了。”
“好怕怕,我的小心臟跳得噗通噗通的。走吧走吧,我們也上去吧,今晚你多吃點吧,堵住你這張伶牙俐齒的嘴巴。”
丁曉峰有點心虛,彷彿被李小舟看穿了心事,這個女人彷彿一個妖孽,能看透人心,他不敢繼續硬扛,只能虛晃一槍趕緊跑路。
“原來你也會心虛。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男人必須得嚴加看管,一鬆鏈子就容易犯錯誤。”李小舟抓著丁曉峰的胳膊,眼神閃爍著逼問道。
丁曉峰恨不能抱頭鼠竄,雖然自己沒幹過什麼出格的事情,但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做到。要說完全沒動心,那隻能騙鬼了。
天底下的事,最簡單的常識似乎只有一條——那就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古氏集團這邊開著慶功宴,喝著訂製的葡萄酒,籌光交錯,不斷說著恭喜之類的吉利話,天慶那邊卻是一片愁雲壓城,唉聲嘆氣。
雖然北郊地產專案總算是出手了,回本了一部分,能夠在過年前稍微緩解財務的壓力,可說到底還是做了虧本生意,兩年多時間都是為他人做了嫁衣。對生意人來說,把東西賣虧了跟吃了蒼蠅一樣噁心,可是再噁心也得接受,還必須消化進去。
齊丹離開古氏集團總部大樓之後,沒有迴天慶集團總部,而是讓自己的助手將收購協議帶回總部,自己一個人驅車到了黃河邊,在附近找了一個小酒館自己一個人坐進去。她需要一個人靜一靜,認真思考一下這一年來發生的事情,總結得失。
要了點下酒菜,自己點了一瓶酒,齊丹一個人自斟自飲起來。她一邊吃喝,一邊反思自己。為什麼會這樣?自己到底輸在哪裡。
齊丹給不出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她從來不覺得自己不如人,心高氣傲,可是為什麼最終的結果卻一再打臉,她真的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