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李小舟獨立辦公室的門，兩人回到客廳。丁曉峰給李小舟倒了一杯開水，自己重新泡好一杯茶，在李小舟對面坐下來。
丁曉峰雙手握著茶杯取暖，問道：“她都跟你吐露了什麼心事？雖說酒後吐真言，但是她的話最多隻能信一半，這丫頭鬼精著呢。”
“是不是真話，我自然能夠判斷。她跟我說的十句話裡，總有幾個關鍵資訊是真的。”李小舟端著杯子喝了一口水，背靠在沙發背上，抬起頭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若有所思。
“說啊，齊丹和郭峰把她從上海弄回來，主要目的不光是噁心我，還是用來對付你我的吧。他們也太高估劉綵鳳了，就她一個沒進社會打拼過的丫頭片子，能做什麼呢。”丁曉峰其實心裡是輕視劉綵鳳的，齊丹和郭峰聯起手來都不是自己的對手，何況區區一個劉綵鳳。
李小舟搖搖頭，不以為然地反駁道：“也不盡然吧，不要小看小人物，小人物有大夢想，有時候也能發揮意想不到的破壞力。搞建設不行，不等於搞破壞不行。你知道歐洲的薩拉熱窩事件吧，就是一個小人物的一次刺殺，引爆了第一次世界大戰。”
“還薩拉熱窩呢，我們這種小打小鬧的商業糾紛能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那才好呢，你我都青史留名了。說說吧，齊丹找她回江州主要動機是什麼，是把她培養成自己的得力干將，然後跟我對著幹嗎？”丁曉峰問道。
李小舟點點頭，說道：“這麼理解也不算錯，叫劉綵鳳回來肯定不是幫你的，主要目的還是給你添亂，不能讓你日子好過。畢竟你跟劉綵鳳早年就相識，知根知底，她很清楚你的軟肋和痛處，專挑你的痛腳下手。達到噁心你，摧毀你的目的。齊丹和郭峰如今是把你徹底當成敵人了，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另外，齊丹也需要培養自己的心腹，劉綵鳳跟她在上海就相識了，又是名校生，智商和能力是夠用的。劉綵鳳的家境她很清楚，這樣窮苦家庭出身的人容易控制，只要給足夠的好處就會很聽話，很好用。這大概也是採納了你給她的建議，讓她給自己養幾條惡犬，出面替自己做一些她不願意明面做的事情。應該說，齊丹還是有一定商業頭腦的。”
“這是自然，在商賈家庭長大，耳濡目染自然能學到一些東西。但是光有頭腦和手段是遠遠不夠的，關鍵還是意志品質，關鍵時刻自己要站得住，立得起來。齊丹和郭峰身上都沒那根硬骨頭，這是我不把他們看在眼裡的主要原因。”丁曉峰說道。
李小舟喝了口熱水，繼續說道：“據劉綵鳳說，齊丹和郭峰現在都開始著手給自己培養心腹，除了在江州新招錄一批新人，他們更傾向於從上海的名校裡招錄高材生，畢竟他們是上海復旦系的，像復旦和交大，還有同濟的他們都會優先考慮，搞他們的上海幫。”
“呵呵，他們難道就不怕南北文化差異，上海幫在江州水土不服嗎？算了，這些手段也沒什麼新鮮的，現在他們還有多少時間自己去培養新人呢？天慶集團的資金鍊只要斷裂，就是滅頂之災。他們不僅需要從股市上繼續擴大融資，還需要強援。可是江北這個地方，還有誰願意做天慶的強援呢。”丁曉峰分析道，既然與天慶已經成了對手，那就只能打敗他們，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李小舟嘆了口氣，說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想搞垮天慶集團，也沒那麼容易。再說了，也沒必要。只要他們自己不折騰自己，不內耗，還是有希望堅持下去的，最好的結果是從大集團縮小為小公司。”
“你們聊了這麼久，你就瞭解到這些資訊？這些有的沒的，其實沒多少價值，劉綵鳳不是核心人物，她所知有限。”丁曉峰說道。
李小舟忽然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辦公室的門說道：“我隱約瞭解到，齊丹把劉綵鳳叫回來，主要是希望她來勾引你，破壞你我的關係，在我們中間製造矛盾，把我們兩個分裂開。”
聽到這番話，丁曉峰都啞然失笑，齊丹使用的這算是離間計，還是美人計？這也太小兒科了。劉綵鳳雖然說在農村姑娘裡算出類拔萃的，可是在這大都市裡，她也就是個普通姿色，氣質也不怎麼好。
“用劉綵鳳來勾引我？她也太小看我了，劉綵鳳能引起我什麼興趣？她以為我對劉家的親事還耿耿於懷嗎，太幼稚了。我想起劉家對我的傷害，就是一肚子的火，看到他們家裡人我就來氣，劉綵鳳勾引我只會適得其反。”丁曉峰冷笑道。
李小舟淡淡地說道：“能不能成功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我的心裡種下一根刺，這就足夠了，她的目的已經達到。可惜，丹丹還是不瞭解我，也不瞭解你，她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在嘗試，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丁曉峰轉念一眼，也對，重要的不是得逞與否，她只是給雙方心裡種下仇恨的種子，將李小舟從自己身邊趕走就算達到了目的。齊丹的用心夠歹毒的，可惜她的算盤打錯了。搞不好，哪一天劉綵鳳還會反噬，到時候倒黴的可就是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