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進老管家的總統套房,看到他正木呆呆一個人坐在餐桌旁,面前擺著兩盤菜一個湯和一碗米飯,卻一筷子都沒動。老管家在發呆沉思,腦子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神遊天外,甚至丁曉峰和李小舟走進來都沒覺察到,給人一種很神秘莫測的感覺。
“姜叔,想什麼呢,這麼入迷,感覺你都快飛仙了。小舟我接回來了,現在我們多了一個人陪,更熱鬧了。”丁曉峰在老管家對面坐下來,笑了笑摸出煙盒點燃一根菸抽了起來。
老管家從沉思中回過神,抬起眼皮看了眼坐在對面的丁曉峰,又扭頭看了眼李小舟,微微點點頭笑了笑,說道:“小舟來啦。來了就好,路上還順利吧。人老了,腦子反應慢了,跟不上趟了,不好意思了。”
“正常,人嘛,都是情緒性動物,每個人都有感性的一面,沒有點心裡波瀾那反而不正常了。姜叔,我看你到了杭州精神狀態明顯比在江州好多了,證明這塊水土還是養人啊。
其實人到了退休年齡,可以考慮換個環境和風景更好的地方,半年在生養自己的地方生活,半年到氣候更適宜的地方生活。我們江北自古就是苦寒之地,春夏還不錯,但秋冬就難熬一點,很多地方都貓冬了。你和古老爺子可以考慮考慮,要不要在江南某個地方買個宅子,冬天的時候過來過冬,等春暖花開天氣回暖了再回去。”李小舟建議道,這種生活實在是令人嚮往啊。
老管家點點頭,說道:“以前是有這個計劃的,老主人在海南和大理都置辦了房產,計劃每年冬天住一段時間。可是人老了,反而更依賴生養自己的地方,在外面呆幾天就膩了,呆不住,最後還是跑了回去。南方和西南的季候氣溫是適合生活,可是我們不好那一口吃食,水土不服啊。”
“倒也是,葉落歸根,一個人跑來跑去,最後還是要回到生養自己的故鄉。我看這美食你都沒動筷子,看樣子是沒什麼胃口,要不我們出去走走,吹吹風,散散步,然後找個地方吃宵夜?逛一逛,心情好了你的胃口就開了。”
李小舟善解人意,很能體諒人。這種高情商可能是與生俱來,有共情心,所以能夠最大程度體諒別人的難處和苦楚。
老管家馬上站起身,迫不及待說道:“好,那我們走吧。在這屋子裡悶了一個下午了,早就想出去透透氣了。你不是想走斷橋嘛,我們陪你再走一趟。”
丁曉峰笑笑,拿過老管家的外套給他披上,三個人一塊離開房間,坐電梯下樓。
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鐘了,但西湖景區和各條街道馬路上仍然人滿為患,霓虹閃爍,路燈和各種燈光燈火通明。西湖周邊區域,永遠是那樣的繁華熱鬧,即便到了凌晨兩三點,仍然有人在遊蕩。
一路走,一路閒聊看風景。西湖李小舟是第一次來,感覺十分的新鮮,走走停停,一會到這個店鋪看看,一會兒在湖邊駐留片刻,一路上喜笑顏開,興奮得像個孩子一樣。
情緒是能互相傳染的,李小舟這麼開心快樂,老管家和丁曉峰的心情也大好,不開心的事情都忘記了大半。人嘛,開心高興是一天,憂愁煩惱也是一天,那為什麼不高高興興過好每一天呢?
然而有些事情該來還是要來的,正走著,丁曉峰接到了軍刀的電話,告知他,那兩個僱傭的人乘機已經到了杭州,並且在濱江區找好酒店入住了,隨時可以面談。
到底是誰去面談呢?這種事其實是比較專業的,丁曉峰不好判斷,老管家年輕的時候有沒有幹過這種事。這些殺手可都不是善類,讓一個老人去跟窮兇極惡的殺手去談價錢,萬一被敲詐一筆怎麼辦?
丁曉峰腦子飛快地運轉,不行,還真不能讓老管家一個人跟他們談價錢,自己必須在場,並且扮演保鏢的角色,暗中觀察,並幫老管家做出決策。人老了,腦子容易犯糊塗不說,而且這件事能夠左右他的情緒,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但是李小舟在場,這事兒還不能讓她知道,必須瞞著她。丁曉峰只能告訴軍刀,明天一早他和老管家會約見那兩個人,當面詳談。軍刀只是個掮客,負責傳達資訊,所以也沒多說什麼,滿口答應下來,掛了電話。
“誰給你打電話,搞得神神秘秘的?”李小舟注意到丁曉峰的臉色變化,隨口問了一句。
丁曉峰笑笑,說道:“一個老對手,軍刀,說是想吃我親自下廚炒的菜,這幾天專程到飯店找我沒找到,就問我什麼時候回去。你說現在的人都咋了,有錢想吃什麼都吃不到,非要讓我這個退役的廚子下廚,我炒出來的菜還不是那個味道嘛。”
李小舟不再多說什麼,走進絲綢旗袍店裡到處看適合自己的款式,跟店老闆攀談起來。
不開心的事暫且不去想它,等過了今晚,明天早晨起床再說吧。反正現在時間充裕,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的。
李小舟在旗袍店裡挑好了款式和絲綢顏色,丁曉峰付了定金,約定完工後直接郵寄到江州的集團總部。
這家絲綢旗袍店訂製的旗袍都是手工製作,不僅絲綢面料高階,而且做工精細,絕對的高檔貨,因此價錢也不便宜。但是對女人來說,只要足夠美,別說幾千元錢,就是幾萬幾十萬她們也是願意花的,眼睛都不會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