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會悶氣,丁曉峰摸出手機撥通了齊丹的手機。天慶集團已然到了內憂外患時期,表面上看是一棵蒼天大樹,實際上早已千瘡百孔,是到了革新換血的時候了。這一切齊宏心裡應該是清楚的,但是礙於情面,很多老臣子他不好清除,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完成革新換血的使命,只能寄希望於後人。丁曉峰不好出面,他的身份太尷尬了,但是齊丹可以。初生牛犢不怕虎,幹就完了,把這些倚老賣老,光拿工資分紅不幹活,還到處安插親戚的元老都幹掉,換上一批有能力有才幹的年輕人,天慶集團才有持續發展的希望。
“咦,二狗哥,你今天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我剛從考場出來,你的電話就來了,時間掐得可真準呀。”
齊丹說道,丁曉峰平時比較少主動跟她聯絡,今天一反常態,難道是出了什麼狀況了嗎?
丁曉峰開門見山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江州,我有事跟你商量。”
“哦,快了快了,考完試就回去,你是不是想我啦?小舟不是回去陪你了嗎,身邊有這麼一個大美女出雙入對的,你還覺得寂寞呀。”齊丹不無得意。
丁曉峰說道:“是有點想,不過我要跟你商量的事李小舟辦不了。你早點回來吧,這件事只有你出面才合適,別的人都替代不了你。”
“啥事啊,這麼迫不及待的?我回去能幫你多大的忙呢。”齊丹感覺莫名其妙,怎麼感覺丁曉峰已經到了火燒眉毛的程度。
丁曉峰說道:“天慶集團現在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邊緣,冗員繁雜,人浮於事,混日子的多,幹活的人少,很多人都已經指揮不動了。我希望你回來成立一個監察部,在集團過一遍篩子,把那些冗員和關係戶,不幹活只拿工資的人都清理出去,給集團來一次大換血。真的是樹大招風,天慶集團這塊肥肉上吸附了太多寄生蟲,繼續這樣下去,早晚被吃空了。別看表面風光,其實早已千瘡百孔了。”
“哦,我知道了,這事爸爸也跟我提起過,希望我能早點出來幫幫他。可是你也知道我,不是那麼強硬的人呀,得罪人的活全部由我幹,我怕我也拉不下這個臉。”齊丹為難了,她生性善良,不是丁曉峰這樣的狠辣之人,別看平時很任性,可是心腸還是偏軟。
丁曉峰說道:“你下不去手也得下,因為這是生死局,不是他們死,就是你們死。自己都活不下去了,你還怕得罪人?你實在下不去手,我來替你執行,我來做這個惡人。反正我本來就一無所有,兩手空空,我不怕得罪人。”
齊丹沉默了,她明白自己肩負的使命,可是她覺得自己還沒長大,就要承擔這麼重的擔子,自己心裡都沒底。也是沒被逼到這份上,反正現在吃穿不愁的,沒被逼到生死邊緣,實在很難下這個狠心。
“我後天回去,到時候提前跟你聯絡,你到機場來接我,到家了我們再商量,可好?”齊丹小心翼翼問道。
丁曉峰道:“好,那我等著你回來。我也不願意做惡人,可是被逼到這份上了,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掛了齊丹的電話,丁曉峰洗乾淨茶具。從辦公室出來,想了想,還是來到了齊宏辦公室門口,伸手敲了敲門。
齊宏的辦公室裡有人,丁曉峰推門進去後也沒打攪他們談話,自己找地方坐了下來,拿出手機翻看網頁。他現在唯一擔心的,是齊宏對柳彩虹這個廢柴還抱有幻想,捨不得裁掉她。
這個女人已經多次證明了她的無能無腦,以前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一動真格的就露餡了。可這個人卻是作為人才齊宏親自挖過來的,否定柳彩虹就等於否定他的眼光,他自己臉上無光啊。
正在跟齊宏談工作的高管也很有眼色,見丁曉峰在等,三言兩語說完自己的工作就起身告辭了。待人離開後,齊宏看了一眼滿臉陰鬱的丁曉峰,已經猜到了八九分。北郊的專案推進如此遲緩,柳彩虹整天不務正業,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就是不幹正事,的確夠讓人發愁的。
“曉峰,你有什麼事,說吧。”齊宏端著茶杯走過來,在丁曉峰對面坐下來。
丁曉峰長嘆一口氣,苦笑道:“北郊那塊地馬上就要競標了,到現在你看中的柳彩虹居然連競標書都做不出來,你說這個專案還有戲嗎?我真的不明白,一個人得有多無能,才能做到幹啥啥不成,吃啥啥沒夠,抬槓倒是永遠爭第一。”
齊宏的臉頓時就黑了下來,他想到過事情有點嚴重,但想不到居然這麼嚴重。做一份競標書很難嗎?這不是基本功嗎,難道還需要專人去手把手教授?
“競標書還沒做好嗎?”齊宏陰沉著臉問道。
丁曉峰冷笑道:“這話你應該問柳彩虹,我只是個監事,不是總經理。”
“如果沒做的話,那就不用做了,我讓總裁辦的人去做,把事業部的人都撤回來,全部發配到工地上去搬磚。他媽的,一群廢物,這點事都幹不好,要他們有什麼用。”齊宏也怒了,做房地產的不會做競標書,這些人是怎麼混進來的?
丁曉峰直接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處置柳彩虹?是調走呢,還是開除?”
“開除掉算了,要她何用。原本還想考察考察她,人品穩重的話可以考慮生個孩子,既然這麼廢物,就沒意義了,我可不想生一個弱智出來。”齊宏說道,眼睛裡已經有了殺氣。
丁曉峰的目的達到了,站起身說道:“那好,我等著你們重新派人入駐北郊專案事業部,這回必須得找幾個聽話能幹活的,我可不想供奉一群大爺,還得伺候他們。爸爸,不是我多嘴,天慶集團的確到了該革新換血的時候了,再這樣下去,早晚被一群蛀蟲吃成一個空架子。”
齊宏陰沉著臉不說話,極力控制著內心的憤怒。這些年他深深感覺到自己年齡大了,似乎已經被磨平了稜角,失去了銳意進取的銳氣。原本想穩紮穩打,步步為營,維持現有的大好局面,沒想到開弓沒有回頭箭,只要稍微遲緩一步,就有可能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