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事業部,丁曉峰走進辦公區掃了一眼,大部分人都在工位上。原本都是在閒聊或者發呆,看到丁曉峰來了,趕忙都假裝在忙工作。
丁曉峰拍了拍巴掌,咳嗽一聲說道:“大家都把手頭的事情放一下,我宣佈一件事情。”
見人都把目光聚攏到自己身上,丁曉峰繼續說道:“這是個好訊息,昨天城鄉建設管理局打電話給我,正式通知我們的專案計劃書已經透過了,並且遞交到區政府批覆。過幾天區政府會舉辦一場競拍,區內幾塊掛牌的土地都會拍賣。我們的目標是北郊培訓學校和學校周邊這塊地,現在要做的是儘快準備好競標書。
這個工作交給銷售組和策劃組合力完成,兩個組的主管牽頭負責,至於標的暫時保密,到時候由董事會決定。好了,就是這件事,大家振作精神,各自去忙自己的工作,爭取三天之內把競標書做出來,我們的好日子馬上就要來了。”
這個訊息其實昨天事業部有人就聽說了,只是領導沒有正式宣佈,他們只是自己悄悄私下裡傳播,多少還有些將信將疑。現在正式宣佈了,心裡多少感到些許興奮,畢竟以後有工作幹了,能夠出業績。每個人的收入跟業績是掛鉤的,沒有業績連基本工資都拿不全,大家心裡自然不樂意。現在好了,只要專案正式上馬,忙是忙一點,收入也會隨之水漲船高。
“咦,奇怪,你們柳總呢,還沒來上班嗎?”
丁曉峰注意到,透過玻璃門,看到柳彩虹的辦公室裡沒人。這女人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允許負氣正在廁所裡蹲坑呢。
銷售組的主管說道:“丁總,柳總今天還沒來上班呢,可能生病了吧。”
丁曉峰抬腕看了看手錶,已經快十點鐘了,八點半上班,十點鐘還沒到,柳彩虹這是要罷工啊。估計昨天她去向董事會提要求,要把自己調離,董事會沒同意,她生氣了,今天連班都不想上了。這女人可真是任性,拎不清她自己的位置,她有什麼資格跟董事會叫板呢?
“沒來上班啊,沒來就沒來吧,我看這個地方有她沒她都一個樣。真是荒唐,她以為自己是誰啊,人人都要圍繞她的意志。”真是作死,董事會還打算繼續觀察她一個月時間,自己連一天都熬不過去,她罷工給誰看呢,沒有她難道這個事業部就不存在了嗎。
話音剛落,柳彩虹挎著包從門外走進來,冷眼瞪了丁曉峰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背後說人壞話,小心生孩子沒屁眼。我又不是鋼鐵俠,就不能身體不舒服,不能有點小病小災的?早晨起來不舒服,去醫院掛號看病,難道我還要跟你請假嗎?”
“你生病啦?行,你生病可真會找時間。我看你不是身體有病,而是心病。算了,既然來了,大家到辦公室聊聊吧。”丁曉峰不想跟這傻叉吵架,兩個人自從有了嫌隙,是越來越談不到一塊了。
之前柳彩虹多少還能聽進去一點不同意見,有時候感覺還蠻謙虛低調的。可是這些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錯了藥,還是聽信了什麼讒言,整個人都變得面目全非了。
柳彩虹翻了個白眼,快步往自己辦公室走去,推開門走進去,將包放在辦公桌上,在辦公椅上坐下來,伸手開啟電腦,正眼看也不看跟進來的丁曉峰一眼。
看得出,她還在賭氣,心裡充滿了不甘和憤怒。丁曉峰就覺得很可笑,這女人到底是被誰洗腦了?怎麼會變得如此不可理喻。
“柳彩虹,我來是告訴你,競拍很快就要開始了,你必須在短時間內做好標書。標的我們無權決定,必須經過董事會討論。不管你對我有多大的意見,起碼我們現在的目標是一致的,工作第一,個人的情緒必須讓位。你自己掂量著辦。我不是你父母,沒有義務維護你的自尊,慣著你的脾氣。還是那句話,董事會要的是結果,不能拿出滿意的結果,會是什麼後果你自己清楚。”丁曉峰懶得照顧她的情緒,這樣的賤貨天生就是被人打壓的,稍微對她好點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你也太高抬自己了,我不稀罕你維護我什麼,更不稀罕你照顧我的自尊心。你在我眼裡,什麼都不是。我現在就是後悔,當初就不該同意跟你共事的,現在趕都趕不走,砸在手裡了。”柳彩虹滿臉厭惡,心裡極度不爽。
丁曉峰點點頭,說道:“那就好,大家都是成年人,沒有誰應該讓著誰。那就這樣吧,我走了,三天後我來拿競標書,希望你能儘快完成。”
說完丁曉峰拉開門邁步走了出去,他跟柳彩虹再次走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這可真是一山不容二虎啊,哪怕是一公一母都不行。
從寫字樓下來,丁曉峰在附近的小花園裡,找了一張石凳坐下來,摸出煙盒點燃一根菸抽了起來。
這是老同志遇到老問題,丁曉峰忍不住自己反省,怎麼跟這些女流之輩就這麼難共事呢。問題到底出在哪裡,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多拎不清的人,說不得碰不得,把自己的玻璃心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任性衝動,不惜犧牲自身的利益,得到的時候不珍惜,失去之後又後悔。白無雙肯定後悔,黃嫣也後悔,不用說,這個時候還在全國各地流浪的年舒顏也後悔,可是拉不下臉來走回頭路。
人這東西真是犯賤,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就有了輕慢之心,潛意識裡覺得不過如此。所以擁有的時候有恃無恐,非要等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可是這世上哪裡有賣後悔藥的,失去了就永遠不會再回頭了。
罷了罷了,就這樣吧。這次一定要吸取教訓,以後發現苗頭不對的時候必須及時止損,將危險扼殺在搖籃裡。快刀斬亂麻,管你是誰,想做成事就不能做好人,該得罪人的時候就要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