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去幾步,就看到白無雙一個人孤零零坐在一張餐桌旁,自己抽著煙生悶氣。從側影來看,白無雙的神情十分幽怨,憤怒。看到她這個樣子,丁曉峰心裡反而放心了,這才是正常的反應。
其實丁曉峰真正擔心的,是白無雙和七姊妹其他人心裡完全沒有是非觀念,一個個跳出來和稀泥。說什麼姐妹情誼,以和為貴,兩邊說和,算了算了的屁話。
人是特別容易慷他人之慨的,只要針不是紮在自己身上,大部分人都喜歡扮演和事佬的角色。這樣容易被受害者形成道德綁架,施害者反而博取了同情。做錯了事,自然要受到懲罰,除非是腦殘,或者聖母白蓮花,沒有哪個受害者會輕易原諒施害者。
一個人對你是惡意還是善意,就連三歲的小孩子都分得清楚,成年人豈會沒有這麼基本的判斷。最可怕的是一旦輕易原諒施害者,會給她造成一種不過如此的印象,下次還會施害,一次又一次,成了一種慣性。每個人的毛病都是慣出來的,不是別人慣的,就是自己慣的。
“奇怪,怎麼就你一個人?黃嫣和年舒顏呢,她們怎麼不見了人影。”丁曉峰走到白無雙面前,好奇地問道。
白無雙看到丁曉峰,眼淚一下子就忍不住流了出來,站起身一把抱住丁曉峰,哽咽著說道:“那兩個慫包自己跑了,連這點勇氣都沒有,我可真是瞎了眼,結交了這麼一群好姐妹。”
跑了?這不等於丟下她們大姐臨陣脫逃嗎。丁曉峰心裡也是服氣了,什麼狗屁的七姊妹,原來都是一群塑膠姐妹。遇到點事一個個都沒點擔當,連跟人幹仗的勇氣都沒有,她們還能幹成啥事呢。
“嗨,你對人期望過高了,不遇到點事,根本檢驗不出一個人的成色。你們這些富家子弟,平時吃吃喝喝,一塊玩玩還行,真要是創業上戰場還真不行。不是我看不起你們,你們沒有在磨刀石上磨練過,自己認為自己很厲害,其實真上了戰場,到底什麼成色就看出來了。你還不錯,能堅挺到現在等著我,說明你已經跨出很重要一步,領先她們太多了。”
丁曉峰忽然有點看好白無雙了,雖然比起齊丹和李小舟差一些,畢竟她的成色還是比七姊妹那幾個要好很多。最起碼,她的立場還算堅定,有那麼一點風骨。而其它人,真的不敢恭維,遇到事就拉稀,這樣的人肯定成不了什麼事。
“你就這麼看不上我們嗎?我只是氣不過,沒想到我扮演了這麼多年的好大姐,原來在別人眼裡一文不值。遇到點事,什麼姐妹情義,全他媽是騙人的。”
白無雙是真的傷心,以前她跟其它人一樣,都活在一種自欺欺人的幻覺裡,可是真遭遇了現實問題,才發現都他媽是假的,靠不住的。
丁曉峰實在不想跟這些傻逼女人多說話,她們最在乎的還是自己的自尊心,對結果卻視而不見。
“你到現在還能說出這種話來,說明你根本就沒意識到問題出在哪。白無雙,我真的不想教育你,我也不想改變你,我現在最想做的是放棄你們。知道嗎,問題這麼嚴重,你還在考慮自己那點情緒,你這樣的人也就止步於此了。”丁曉峰推開白無雙,忽然對她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厭惡。
白無雙目瞪口呆,詫異地看著丁曉峰,難道這個時候連他也想拋棄自己?他到底怎麼想的,自己可是站在飯店的立場上,不然為什麼要來杜鵑這裡興師問罪呢。
“你聽不懂對吧?那我來告訴你。你之所以來質問杜鵑,潛意識裡並不是因為她要砸了飯店的招牌,而是因為她在背後算計你。她想利用你來給她擦屁股,你已經心動了,可是你又沒有絕對是的實力和把握,所以你在猶豫,在遲疑,在觀望,想要把我也拉下水。包括黃嫣和年舒顏也是這麼想的,這些都可以理解,但是請你千萬別把我當傻子。我考慮的是全域性,是所有人的利益,而且要長遠發展。但是你不是,你顧慮的只有你個人的利益。你憋屈,你難受,可這是你自己的姐妹在坑你,又不是我坑你,這筆賬難道你還想算在我頭上?”
丁曉峰心裡明鏡似的,這些人的小算盤,哪一個逃得過他的銳眼,只是之前不願意揭穿罷了。
白無雙無言以對,這的確是戳穿了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她沒那麼高尚,沒義務為別人考慮,她自然是以自己為中心,別人的死活對她來說沒有那麼重要。可是這個天殺的丁曉峰,為什麼要這個時候,在這個地方戳穿她呢,他到底安的什麼心?
“說得好,不愧是天慶老闆調教出來的人才,一語中的。白無雙沒那麼高尚,說來說去,她還不是為了自己。”杜鵑突然出現,拍著巴掌走了出來,冷眼看著兩人。
丁曉峰扭頭看著杜鵑,他實在不願意跟這些人翻臉,可是當初認識她們就是一個錯誤。這些人是幹不成什麼事的,只會拖後腿。
“你還有臉鼓掌,白無雙再不濟,她也沒想過坑自己人。可是你呢?你是見一個就想坑一個,你以為你坑人不用付出代價嗎?杜鵑,就你這樣的心智,我很好奇,如果沒有你父母的援助,你是怎麼活下來的?”丁曉峰看到杜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人人都是為了自己,誰比誰又高尚到哪裡去呢。不要用那些個大道理來教育我,你不配!”杜鵑一點內疚的心理都沒有,反而有一種獲勝者的傲慢。
丁曉峰點點頭,說道:“我的確是不配教育你,我也沒有義務教育你。你爹媽沒把你教育好,社會自然會給你上課。你現在已經吃了這麼大的虧,這個飯店在你手裡就是個燙手的山芋,你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每個月還要賠錢進去。當然,你願意賠錢那是你的事,只要你高興,賠多少都是你自己的事。可是我只想問你一句,你把我的招牌砸了,你的飯店就能起死回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