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員確定下來之後,丁曉峰跟徐巖和寶軍、劉富貴三人簽訂了合同,這件事就算是敲定了。按照原先的計劃,丁曉峰並沒有想過拍攝美食之外的短影片,不過這幾個人找上門來,也是可以試一試的,搞好了也是意外之財。
就在丁曉峰拉開架勢,大張旗鼓準備大幹一場,進軍文化產業的時候,一場危機再次悄然而至。
從來沒給丁曉峰打過電話的王桂花打來電話,說是她得了重病,需要住院治療。這個病需要花很多很多錢,王桂花張口就要五十萬,說是這是醫生說的,沒有這五十萬,自己就只能躺在家裡等死了。
丁曉峰覺得很蹊蹺,什麼病治療得這麼多錢,要知道,王桂花活了六十多歲也沒掙過五十萬,如果一場病就要花這麼多錢,那她的命也太金貴了。如果擱在以前,以丁家的經濟實力,別說五十萬,三萬塊錢也拿不出來啊。
最蹊蹺的是,她不讓丁曉峰迴去送她去醫院,或者把她接到江州的大醫院治療,只是要錢,而且還給了丁曉峰一個銀行賬號,讓他把錢打進這個賬號裡。
“五十萬?你覺得我們這種家庭,能拿得出五十萬給你治病嗎?”丁曉峰強忍著心裡的怒火,這些人還真是把自己當成冤大頭了,只要涉及到錢,全部來找他討要。
王桂花說道:“那你要眼睜睜看著我去死嗎?我可是你媽啊,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就這麼沒良心嘛,五十萬你都捨不得。你的良心都餵了狗了嗎?”
“你怎麼不去跟你閨女要呢,五十萬她拿不出,一兩萬的總能拿得出來吧。”丁曉峰問道。
王桂花哭了,在電話裡哭哭啼啼說道:“你是兒子啊,養兒防老,我不找你要錢找誰要。你現在這麼有錢,你老丈人可是麗水縣首富,五十萬都拿不出來那還叫首富嗎?”
“你說得沒錯,五十萬對麗水縣首富來說,的確不算太多錢。我把他的電話給你,你來跟他要,你看他會不會給你。”丁曉峰心裡已經確定,王桂花一定是受了什麼人挑唆,有病是假的,要錢才是真的。
王桂花罵道:“我又不認識他,從來見都沒見過這個親家,我怎麼好意思跟他要錢。你就說吧,這五十萬你給不給吧。”
“你還知道你沒見過他,你還知道我是兒子啊。可你給你兒子做過什麼?別人家都是兒子當個寶,你把你兒子嫁出去了,我現在是別人家的上門女婿,我還有什麼贍養義務?這錢我可以給你,你讓丁曉麗也拿出二十五萬來,我們兩個對半開。”入贅這件事,其實是丁曉峰心裡最大的痛楚,在傳統觀念裡,兒子入贅等於把兒子嫁出去了,這是一種永遠洗刷不掉的恥辱。
“你姐家裡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她哪裡有錢,別說二十五萬,就是一萬塊錢她也拿不出來啊。”王桂花很會替丁曉麗著想,丁曉麗拿不出錢,活該丁曉峰能拿得出。
“本來我不想回丁家溝的,這輩子都不想回去。既然你要逼我,那我就回去一趟,我倒想看看,你要做什麼妖。你們不愛我也就罷了,居然跟狼一樣總想在我身上叼塊肉,簡直是無恥之極。虎毒不食子,你們連畜生都不如。你們是不是以為,我的錢是大風颳來的,你想怎麼霍霍就怎麼霍霍。難怪你們一輩子受窮,真是窮得有道理,窮得理直氣壯。”
丁曉峰心裡無比的悲涼,父母給自己幫不上忙也就罷了,居然總聯合外人來敲詐勒索自己,這樣的親情還有什麼價值。
“你別回來。二狗,你千萬別回來,錢你打進卡里就算了。”王桂花緊張起來,突然變得語無倫次。
“哼,你害怕了?”丁曉峰說完,直接掛了電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了一會呆,有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
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丁曉峰腦子裡蹦出這句話,人怎麼可以冷漠無情到這種地步。
一個人傷了會兒心,丁曉峰想起古老爺子,這次應該帶著他去親眼看看,這個無解的難題到底應該怎麼解決。
從辦公室出來,丁曉峰驅車直接前往古老爺子的大宅院,不到萬不得已,他實在不想勞動老人家。可是自己的母親居然再次幫著外人來坑自己,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進了古家的老宅,丁曉峰看著古老爺子,好長時間居然不知道從何說起。
“又是家裡的事?看你的表情,一定是感情受到了傷害。”古老爺子看著面如死灰的丁曉峰說道。
丁曉峰點點頭,遲疑了好半天才說:“老太太跟我張口要五十萬,說是自己得了絕症,需要住院治療。可是我很清楚,這錢絕對不是她用來治病的,一定是什麼人挑唆,她這是得了失心瘋了。農村人,有誰捨得花五十萬去治病,簡直荒唐。”
“那你的意思是,我陪你走一趟?”古老爺子看著丁曉峰,突然有點心疼起這孩子來,這麼上進厚道的孩子,為什麼家裡人就不知道心疼呢。
“您能去嗎?老爺子,說實話,我真的不太好意思勞動你。可是我們身邊沒有一個德高望重,說話讓人信服的人。我們家那些親戚,一個比一個王八蛋。我好了,他們心裡不知道有多妒忌我,估計殺我的心他們都有了。”丁曉峰苦澀地說道,他自己心裡很清楚,見不得人好是人性裡最卑劣的劣根性,可是這又是人性本身,誰都無法改變。
古老爺子嘆了口氣,說道:“好吧,既然你求到我頭上,那我就陪你走一趟吧。很多年了,我都不願意干涉這些家庭瑣事,可是看在你這孩子這麼厚道的份上,我就出一趟山門,給這些人好好教訓一次。”
“多謝了,老爺子,無以為謝,我給您磕個頭吧。”丁曉峰跪下來,鄭重地給古老爺子磕了三個響頭,當他抬起頭時,眼淚止不住地流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