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趙珠也沒有多大的仇怨,溫文也很沒有誠意的一點頭,話都懶得回。至於那個被趙珠數次提起的肖玉泉,溫文完全忘在了腦後。
“趙珠,你少仗著自己會點拳腳功夫就在這稱王稱霸,真要比起來,你不一定是我的對手!”女人不甘被冷落,一拍桌子怒道。
趙珠不甚在意的掏掏耳朵,連瞧都不想瞧在樓下怒吼的女人:“我說,姜琦,只不過當了幾天鏢師,你還真就把自己當回事了!少在那嘰嘰歪歪的,要打就上來!老孃還會怕你不成!”
“呵,你個地痞無賴,少在那裝老大!”姜琦在趙珠身後敞著的門上掃了一圈,冷哼:“你男人眼睛瞎了才會看上你這種人!”
“你還真就說對了,我就喜歡眼睛不好的!”趙珠嬉皮笑臉的拍打著圍欄,對姜琦的嘲諷不為所動。
局面從一開始的針對溫文變成了兩個女人一上一下的對罵,毫無營養又低俗的內容讓聽眾都不耐煩的準備結賬,一時間客滿樓的小二全都忙碌了起來。
而溫文,在聽到趙珠叫出女人的名字時就陷入了沉思。姜琦,那個曾經身著牢服,頭發髒亂不堪,在牢房裡歇斯底裡的女人,如今珠光寶氣的坐在客滿樓裡,是什麼讓她改變這麼快?按照時間來算,她出獄應該才半個月左右。
吳慧曾經說起過她無意間和姜琦結下的仇怨,還是多加防範才好。
“我們上去吧。”溫文拉回楚希呆愣的心神,一臉淡定的決定先填飽肚子。
“嗯。”
兩人旁若無人的樣子徹底激怒了一直被看笑話的姜琦,她上前兩步攔住溫文二人的腳步,神色不善。趙珠見狀也幾步跑過來,依然不改痞氣。
溫文被纏的心生不悅,蹙著眉語氣依舊平淡:“我不欲與你多加糾纏,如果你是以為我怕了你,不妨現在就來個了斷。”
趙珠嗤笑兩聲,對溫文這幅拽樣最看不過眼:“你不說,我還真以為你是怕了!”
溫文把目光放到趙珠的臉上,哼了聲:“看來你的傷,已經好了。”
趙珠一瞬間扭曲了表情,似乎那幾日渾身痠疼的感覺又細細密密的湧上來,恨不得現在就給溫文一拳解解恨!
“我們彼此彼此!”
姜琦還欲說些什麼,與她同一桌的兩人不耐煩的催促:“時辰到了,快些走吧!”
姜琦恨恨的瞪著溫文,很明顯不想就這麼離開,可她似乎有什麼顧慮,在那兩個女人又一次的催促後轉身離去。
那怨恨陰冷的眼神被溫文看見,那種好似被蛇盯住的陰冷感,讓她警惕在心。
“我還以為她會說‘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溫文暗自嘀咕。
“什麼?”趙珠只見她的嘴在動,可一個字也沒聽見。
溫文不理她,攬著楚希繞過她,向樓上走去。
“哎,哎!你這人....”話還沒說完,從趙珠出來的雅間裡走出一個男人,靜靜的看著她,她立刻嚥下已經到了嗓子眼的話。
“吳樂!”楚希無意間抬眼看到了男人,驚撥出聲。
溫文聞言望去,那雙難忘的眼睛,確實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吳樂。只是,他怎麼和趙珠在一起了?
“看什麼看!看什麼看!”趙珠噔噔噔跑上來,張著手臂擋住溫文二人,一副護崽的樣子,“溫文你給我離遠點!”
溫文不耐的低嘆,又關她的事了?她就想帶楚希來吃頓飯,怎麼就這麼波折!
趙珠像護著什麼寶貝似的不讓溫文和楚希靠近吳樂,吳樂只遠遠的和她們打了聲招呼,就被趙珠急急忙忙的拉回了雅間。看吳樂並不反感的樣子,溫文替他惋惜之餘又替他慶幸,那般能讓人入魔的眼睛,也許有趙珠這個地痞霸王護著,以後的日子能好過不少。
沒了姜琦和趙珠,溫文終於和楚希吃上了午飯。可能還是受到了姜琦的影響,楚希並沒有吃多少。
搬到新家愉悅的心情被一連串發生的事情全然沖淡,就連溫文也沒了什麼慶祝的興致。只不過她絕對不能表現出一點負面情緒,免得驚到楚希。
今晚月色皎潔,楚希正迎著月色在屋裡沐浴,溫文坐在池塘邊上的石頭上算著日子,似乎是快要到中秋節了。也不知道這裡有沒有中秋節這一說,至於月餅,更是不可能吃上一口。
她很少去回憶以前的事,那裡似乎沒有什麼東西是讓她留戀的。但夜晚總是會使人多愁善感,溫文也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已經去世的父母。
她不清楚這具身體的父母是什麼樣的人,她的父母是很普通的一對夫婦。相識相知相愛,一切猶如行雲流水般自然,沒有任何動人心絃的故事。小時候,她笑話父親不懂得浪漫,也會在夜半時分在腦海裡描繪她以後的另一半該是什麼樣子。
慢慢的,她不再笑話父親木訥,會在兩人拌嘴時替父親說上幾句好話。也不會再去描繪那個虛無的影子,不讓自己沉浸在美好的想象之中。
直到父親突然離世,母親掛著微笑把所有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她在旁邊看著一切,彷彿分裂成了兩個人,一邊崩潰的哀傷著,一邊陰暗的想著,也不過如此。
母親的自殺沒有一點徵兆,她發現時母親已經沒了存活的可能。她像個局外人一樣跪在床邊,握著母親滿是鮮血的手,平靜的問她:“為什麼?”
母親反而欣慰的笑起來:“你長大了啊……”隨即有些失落,“可惜,我不能再陪著你了....”這幾個字彷彿用盡了她最後的力氣,急喘了幾口後,瞳孔沒了焦距,卻還是直直望著她的方向,“對不起,我選擇了他....”
她倔強的睜著眼睛,不讓眼淚落下來,執拗的問著:“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