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曹先生,這事在下無法獨自做主,還得由我家大人定奪。希望你家大人能三思後行,謀大事者必有格局。”
曹先生又冷笑了一下,道:“這也要看對手是誰了。我家大人是好脾氣,我一介莽夫可沒那好耐心。再給你們兩天時間,到時候,羅家丫頭是死是活就說不定了。”
羅懷秋死死咬住牙不讓自己顫抖得太厲害。她算是聽明白了,那陸先生是張居廉的人,而曹先生估計就是王臻的人。張居廉也是手黑的,軟禁了王臻的嬌妾愛子,而王臻為了討回嬌妾愛子則以羅懷秋為籌碼。而張家還有用得上她的地方,自然是不肯輕易讓步。
又是木軸承轉動的聲音,再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接著羅懷秋四周又陷入了無聲的黑暗。
羅懷秋又等了一會兒,確認那兩人確實是出去,才艱難地用膝蓋和胳膊肘把自己的身體撐起來,跪坐在地上。羅懷秋記得她腰間系的七事中好像有有把小刀,不過於氏怕她弄傷自己,那小刀是沒開過鋒的。七事系在前襟,羅懷秋的手被束縛在背後。也幸虧羅懷秋是練過些內家功夫的,身子骨柔韌性好,羅懷秋艱難地將右手胳膊往胸前伸,在左手胳膊已經扭到極限的情況下,終於拽住了繫住七事的鏈子。但她還是沒有摸到小刀。羅懷秋的左肩已經扭得酸脹發痛了,羅懷秋吸了口氣,用力把肩膀往回甩,終於把鏈子給扯斷了。
系在鏈子上的小物件順次從鏈子上滑落下來,滾到了地上,發出碰撞的聲音。羅懷秋屏住呼吸,生怕被人發現了。等了一會兒,外頭也並無動靜,羅懷秋這才俯下身,摸索著撿起那些小物件。
羅懷秋把小刀拿在手裡,用指腹摸了摸刀刃,忍不住苦笑,這把刀的刀刃快和刀背一般厚了,哪裡能割什麼東西。羅懷秋嘆了口氣,還是試探地將刀刃抵到捆在手腕上的繩子處,一下一下用力地磨著。
正當羅懷秋覺得繩子被磨掉了一些時,羅懷秋聽到有人聲漸漸靠近她所在的屋子。
羅懷秋慌亂地把小刀攥在手裡,再傾倒下身子,遮住地上那些七零八落的小物件,裝作熟睡。
房門被推開了,羅懷秋聽到了兩串腳步聲。其中一人靠近了她,似乎還彎下了身,羅懷秋感覺到那人熱乎乎的體溫。
忽然那人將手探到了羅懷秋的膝關節下面。羅懷秋渾身一僵,努力剋制住自己不踢開那人的手。那人似乎也感覺到羅懷秋的僵硬,手下動作頓了頓。
“你注意點,別冒犯了羅家小姐。”站在一旁的人開口道,這是個少年的聲音。
“要麼你來。”觸到羅懷秋身體的人竟然就是剛才那個“曹先生”。
羅懷秋收緊全身的肌肉,正猶豫要不要先發制人逃離那人的轄制,卻不防被那曹先生一下子打橫抱了起來!
羅懷秋刷地一下睜開眼睛,狠狠瞪向曹先生,卻想起來自己是被蒙著眼睛的。
另一個少年注意到羅懷秋眼睫顫動,聲音中透著不滿,對那曹先生說道:“你瞧瞧,你這麼粗魯,小心別把羅小姐弄醒了。到時候主子責怪起來,有你好受。”
羅懷秋鬆了口氣,他們還不知道自己已經醒了。
曹先生冷哼了一下,沒有理會那少年。
少年將門推開,曹先生抱著羅懷秋出了房間。盡管隔著黑布,羅懷秋也能感受到屋外的陽光正曬。羅懷秋昏睡前是酉時一刻,已近黃昏,現在卻是陽光燦爛,羅懷秋起碼是睡了一個晚上。
羅懷秋被抱著一路七歪八拐地走了好多路,只覺得裝睡都快裝不下去了。終於,曹先生好像把她抱上了一輛馬車。
不知為什麼,曹先生和那少年都沒有上車。
羅懷秋以為他們又是將她一個人關起來,等了一會兒,覺得兩人走得差不多了,羅懷秋摸索著又支起身子,把小刀拿出來,又準備開始磨手上的繩子。
磨了一會兒,盡管眼睛被蒙著,羅懷秋還是敏銳地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 啊,昨天畢業散夥飯玩大發了,今天更的晚了……
也短小了……
臣不勝犬馬怖懼之情,謹拜表以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