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還有人附和。
牛念雙手捂著臉,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仝年倒也光棍,竟然真的扯著嗓門喊:“牛念,你願意嫁給我嗎?”
之後還小聲對她說:“你不答應,我就一直喊。”
牛念被仝年的大嗓門嚇了一跳,忙說:“你別喊了。”
仝年問:“那你答應了?”
“我……”牛念很無語,半晌才點了點頭。
仝年笑得嘴都合不攏,趕緊拿出戒指套在她手指上,生怕她反悔。
仝年握著牛唸的手站起身,同時在捏在手心裡跟戒指盒疊放在一起遙控器上按了一下。他身後那排拴著氣球的盒子發出“咔”的一聲,機關開啟,所有氣球失去約束,乘風飄起。
所有人都沒料到那排蓋著奇怪花色布料的盒子竟然還藏著這麼一招,當下無意識地大喊起來,還有人去追氣球,企圖抓到一兩個蹭蹭喜氣。
仝年將擺在地上的心形花束分送給了路人,又把栓氣球的裝置搬回後備箱,拉著牛念上車走了。
還有人不死心地舉著手機對著仝年的車一直拍。
車上的仝年嗤笑一聲。
牛念上了車才看見後排窗戶那裡用不幹膠黏了一個攝影機,剛才視窗開的不大,正方便卡住攝像頭。仝年已經把攝像機取下來,卡在後視鏡上方。
“說說感想,”仝年說著,一指攝影機,“我拍下來,將來放給孫子們看。”
牛念也笑,沒想到仝年搞這麼大排場。但還是舉起帶著戒指的手,對著攝影機說:“我今天很開心。”
仝年說:“明天去領證。”
牛念說:“明天要上班。”
仝年:“……”
牛念覺得欺負仝年也挺有意思的,她握了握口袋裡的手機,沒有主動提起雲騰說的事,就是希望由他自己說出來。
而仝年對於被一群半大孩子跟蹤的事一無所知,晚上開開心心地跟鄭學敏兩口子一起吃飯,並正式向長輩告知打算結婚的好訊息。
鄭學敏開心壞了,恨不得多吃一碗飯,又恨不得立馬著手開始準備。
“先把證領了,”鄭學敏說,“週末一早就去,民政局上半天班。”
牛念制止不了鄭學敏的興奮,她印象裡她媽上次為她的事這麼開心還是她大學畢業找到工作的時候。
飯後,老沈拉著一直說個不停的鄭學敏去散步,給年輕人留點時間和空間,牛念在廚房裡收拾。仝年拿著正在削的蘋果站到廚房門口,問道:“你今天怎麼了?好像不太高興?”
牛念說:“我高興的啊。”
仝年想了想,也有點沉重,說:“有個事兒,我覺得不應該瞞著你的。”
牛念刷好碗,擦幹淨手,回頭看仝年欲言又止的樣子,說:“你說。”
仝年把蘋果切成塊,牛念插上小叉子,兩個人都坐好,仝年才說:“我爸破産了。”
牛念一楞,她跟仝年交往之初,仝年他爸就在跟他媽鬧離婚,所以她對仝方順的印象不怎麼好。仝年也極少在她面前提到他爸。
仝年說:“在n城那樣的地方,我舅舅們在時刻為難他,他的生意根本做不起來。年前跟我拿的錢花光之後,再也發不出工資。那個女的……她想讓我爸關掉公司到別的地方重新開始,可是我爸不肯。那個女的……放棄了。”
仝年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形容仝方順為之離婚的女人,又是什麼讓那個女人有勇氣直接找到他這個情人的兒子。
仝年說:“她想離開我爸爸,可是懷孕了。說白了,只是想要點錢。”
她要的也不多,幾萬塊而已,足夠她回到她那個貧瘠的家鄉,過上普通的生活。又或者到一個新的城市,重新開始。
“我只是,”仝年說,“可憐她。”
可憐的小女人,以為從別人那裡搶到了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從此就可以過上幸福美滿的日子。可是當那男人沒了錢,沒了上進心,還又老又醜,從此整個家庭的重擔可能都落在自己肩上。她怕了,後悔了,忙不疊地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