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
付葭月正帶著凡凡走在山間小路上,時候尚早,天還只露出魚肚白,暖黃色的光亮照在一高一矮的兩人身上,有些朦朧,金燦燦的,加之山間還是我霧濛濛的模樣,樹葉上還盡是露珠,一切都顯得迷離卻又真實。
忽然,在小道的盡頭處出現一抹修長的人影,他站得筆直,穿著一身月牙長袍。
他揹著光,身子的前邊模糊,讓走著的兩人看不清他的臉。
兩人就此站定,愣愣地看著前邊的那個男子。
一道暖暖的陽光至空中投射下來,正好照亮了他的半邊臉,付葭月忽然見到這張熟悉的臉,心好像漏跳一拍,空氣都彷彿在此刻凝滯。
見自己的母親停住腳步不走了,凡凡拉了拉付葭月的衣角,軟捏著聲音問道,“母親,你這是怎麼了?前邊有個好帥氣的叔叔啊,我們上前看看好不好?”
見付葭月並不回話,凡凡又多問了一遍,可是付葭月卻還是沒有聽見凡凡的聲音般還是愣愣地站在原地。
那人不是謝白又是誰?
這張臉,付葭月再熟悉不過了,他的每一個輪廓細節都可以在她的腦海之中浮現,這五年,她幾乎每時每刻都不想想起他,確實越不想記起,越每到寂靜的夜晚,都將白間似乎已然忘記的臉給清晰記起。
還是謝白緩緩地走近,只聽他說到,“葭月,好久不見。”
付葭月扯了扯嘴角,硬是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她朝謝白報以一笑,緩緩說道,“好久不見。”
兩人便這般靜靜地互相看著對方,不說一句話。
這樣的場景讓一旁的凡凡極是疑惑,他撇了撇嘴,想要再喚一聲付葭月,可是又怕惹她生氣了,便又多等待了一會兒。
終於,又過了片刻,凡凡終於是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與焦慮,扯了扯付葭月的衣角,軟捏著問道,“母親,這位好看的叔叔是誰呀?”
“這是母親的故友,”付葭月終於是從緩神中回過神來了,她朝凡凡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小頭,輕聲說道,“來,凡凡,叫叔叔。”
可是,付葭月自己叫凡凡問候謝白,她自己卻沒有絲毫的動靜,連眼光都特意地避開。
凡凡一個孩子,自然是看不出來付葭月此刻的異樣的,他又好奇地上下打量了眼謝白,隨即很是高興地咧嘴問候道,“叔叔好。”
聞言,謝白始終放在付葭月身上的目光移到了凡凡的身上,他仔細地打量著眼前可愛又懂禮貌的孩子,他的心中莫名地一痛。
他殘忍地彎了彎唇,笑道,“這孩子真是可愛。”
付葭月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凡凡,聽著謝白的話,原本像是被棉花堵住的胸口忽然就輕鬆了許多。付葭月搖了搖頭,否認地自嘲道,“他可皮了。”
凡凡嘟了嘟小唇,也知道自己是不懂事頑皮的,便也只牽著付葭月的手,兀自打量著謝白,不說話。
如此站著總會不是妥的,來來往往上山砍柴的鄉民們見突然出現了一位俊俏貴氣的男子,皆是駐足檢視,竊竊私語聲時不時地傳到付葭月的耳邊。
這鄉村中的人自然也和所有人一樣,有著好奇獵奇的心態。
付葭月不想在這多加逗留,便也只能帶著謝白回到自己的家。
付葭月只不過是順著自己的習慣每天早上帶著凡凡在林子中走一走,也算是運動。
而此時,付葭月和凡凡都還是沒吃飯,付葭月和謝白待在一起,本就是有些不自在的,便依著這個理由去廚房倒弄,其實哪裡是需要她倒弄的?她家中也是僱了好幾名的小廝丫鬟,只是凡凡自從知道可以和付葭月撒嬌後,他就纏著付葭月給他做飯,雖然付葭月做得並不好吃,有的飯菜還很是難吃。
有時,就是連付葭月自己都是吃不下,忙著將口中的飯菜給吐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