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衣櫃裡找出個盒子,將那塊石頭放進去,然後合上。月娘想,她和阿柯的友誼也像這塊石頭一樣,再也不可能有光明那一天了。
南方今天的災害相當嚴重,上百萬百姓流離失所,日無所食,夜無所衣。
他們起初還在等著朝廷能夠派糧救命,如今卻終究是絕望了,因為那些糧食被人劫走了。百姓們都已經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哪裡還會在意那些糧食的來去呢,他們只知道朝廷無能,竟置百姓生死於不顧。
百姓鬧事,民眾流離失所,一時之間,京城也跟著流言四起。
趙明祁到謝府去找謝白,他正和老爺子談完話,一臉凝重。
災情傳入京中已是幾天以前,如今卻不知道是什麼變化。趙明祁臉色十分不好看,“如今整個南部都已經一片混亂了,可是現在朝廷的救濟糧草下落不明,而且暫時也沒有能力再從府庫裡拿出新糧來。”
“宮裡有沒有什麼訊息。”
“父皇讓太子負責這件事情。可是你知道太子那個人,他根本不會在意這些災民的。我擔心……”
謝白眉色也是一片凝重,太子是什麼人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件事情,只怕要壞。
付府,剛從內朝下來的付睿淵黑著臉,把一府人都嚇壞了。
他這個人雖然平時不算多笑,但是人並不難相處,像這樣黑著臉跟誰都欠他錢一樣的事情,卻是從來也沒有過的。
付銘軒剛好練完劍去書房,就看到父親將書桌上的東西全都推在地上,忍不住十分驚訝又好問,“怎麼回事,爹,誰又惹你了。”
付睿淵黑著臉,“還是糧草被劫的事,皇帝發了好大的火,要嚴查。查查查,誰都說查,可誰都做伸頭的那一個,這件事情讓我一個將軍去查,不是笑話嗎。”
將軍是帶兵打仗的,查的門子案子,那個皇帝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被丹藥磕傻了。
付銘軒也很意外,按說,這查案子這件事情,他們可不是內行啊,京衛府和六扇門那邊都可以著手啊,怎麼會落付府頭上了。
“皇帝分明就是想對付付家,卻用這麼好笑的理由,我倒要看看,他怎麼打自己的臉。”付睿淵十分痛恨地咬了咬牙,“銘軒,爹有件事情要你去辦。我現在就修書一封,你親自送去,記住,除了收信人,誰都不能知道我的信寫了什麼,包括你。”
付銘軒看父親那麼鄭重其事,也也謹慎地點了點頭,“孩兒知道了,爹爹放心。”
額娘並不知道最近京城的事情,她在自己院子裡研究怎麼打發時間的事情,也不去找大哥。她如今傷成這樣是不可能跟旁人動武的,可是付銘軒練武功簡直都有點是兒走火入魔了,她怕自己忍不住會跟他拆招。
月娘研究的遊戲她自己都只能在一邊看著,最後也有些沒興趣,索性埋著頭處理自己讓那些丫環收集來的樹枝,然後一根一根把他們都宵成箭,並且還是那種入肉三分的箭。
月娘說過的,太子不弄死她,她只要出了那個暗牢,一定不會要他好過的。她當然不會真把那個太子弄死,但是修理他一頓再所難免。
謝府外,謝白和趙明祁二人結伴而行,正要出城,趙明祁底下人就火急火急地趕過來了,並且十分的驚慌,“三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公主殿下出事了。”
如今整個帝國能夠讓人這麼著急的公主殿下,應該是隻有一位的,而且那位估計還是皇後最寵愛的女兒吧,否則旁的公主那麼多,出事又怎麼樣。
趙明祁冷著眉眼看手下,“慢點兒出,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今天早些時候,城裡不知道為什麼湧進來一大批流民。歌公主出宮要去看望付家小姐,哪知道會跟那些流民遇上。現在公主失蹤好幾個時辰了,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天子腳下怎麼可能會有流民。
謝白和趙明祁的第一反應就是可能是有人假扮流民打天家金枝玉葉的主意,可是如今剛遇上糧草被劫,整個京城都亂成一團了,皇帝都氣的吐血,怎麼可能有人在這個時候亂來。
再者,皇後的女兒牧歌公主那可是皇帝唯一喜歡的一個女兒呢。
趙明祁立即要走,謝白跟上去,“可確認了,那群流民在哪兒。”
京城日日關門,最後都在戒煙,怎麼可能會有流民混進來。
他一面想,一面在心底盤算,這件事情到底是有人故意火之還是有人在發國難財。
倘若劫糧只是意外倒還好,可如果不是呢。
如果是有心人設下的圈套,那麼這件事情就太可怕了。謝白想,牧歌做為皇帝的女兒落入流民之手,只怕這件事情會很嚴重。
且不說天子腳下怎麼會有流民,只說那些人膽敢劫了皇帝的女兒,那便留不得。
“在城西關帝廟裡,有幾百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