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付蒹月開始著急起來,急匆匆就要往樹下爬。謝白手裡拎著兩只已經死掉的兔子,剛到兩個人睡的那棵樹附近,就看到付蒹月抱著樹正以一種十分別扭的姿勢往下面滑,大概是實在沒有力氣了,爬了沒多久就停在那裡,一隻手抓著樹枝,一隻手抱著樹幹,腳還蹭著樹幹,企圖讓自己的身形更穩些。
“噗——”謝白非常沒有同情心的笑了出來,付蒹月聞言轉過頭來,就看到謝白筆直筆直的現在不遠處,滿臉笑意的看著自己,於是付蒹月瞬間急了,她知道自己的姿勢有多別扭,於是認不準怒道:“你快點將我弄下去啊!還在那裡笑笑笑!”
謝白終於忍不住,開始哈哈大笑,然後一邊笑一邊飛身過去,將付蒹月抱在懷裡,安全的放在了地上。看著他臉上充滿戲謔的笑意,付蒹月忍了很久才忍住沒有將手邊昨天晚上還沒有燃盡的木棍拍到他臉上。
謝白笑夠了,終於收住了笑:“你怎麼連樹都不會爬?若是我沒及時回來,你豈不是要摔到地上了?”付蒹月用胳膊肘輕輕撞了他一下,沒好氣的說:“我以為你要丟下我一個人離開呢,情急之下就沒弄好。”
謝白看著她氣氛的表情,又想。。。剛她的那個別扭的爬樹姿勢,於是再一次“噗”的一聲差點笑出來,但是還好忍住了。不過這一點動靜坐在他旁邊的付蒹月還是可以察覺到的,看他臉上忍笑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了,於是好不容易變的平靜的表情再一次變得憤怒。
“喂,你這人怎麼這麼無聊?”這種事情完全只需要笑一次就可以了啊!不停的笑是想鬧那樣?!她生氣的掐了一把謝白的胳膊:“你趕緊給我把剛剛的事情忘掉!”
謝白勉強的把笑憋住,然後點點頭,悶著頭去收拾剛剛帶回來的兔子,付蒹月看著他還在一抖一抖的肩膀,有些哭笑不得的去收拾東西。
兩個人一起吃完飯,然後就打算離開去河邊找兩個人昨天拴在樹上的馬,但是到了河邊之後,兩個人卻發現,馬不見了,拴在樹上的繩子也不翼而飛,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齊齊皺了皺眉頭。
馬不可能忽然消失不見,就算掙脫了繩子也會有痕跡,但是眼前的這副情況,明顯是有人刻意將馬繩解開將馬故意放走,可是會是誰呢?這荒郊野嶺的,兩個人因為想加快腳程,所以就選了捷徑,要穿過一片森林才到北方的邊界,這片森林裡面,幾乎沒有人煙,這是兩個人都知道的事情。
根本不用多想,一看就是八王爺的人幹的,既然這樣……兩個人的臉色更難看了,兩個人的行蹤已經被八王爺的人所知曉,那麼這幾天兩個人幹了什麼事情八王爺幾乎都知道。
但是現在應該考慮的不是這個,當務之急是先找回馬匹,有了行走工具再說。所幸的是河邊的草都很肥沃,兩個人順著河流,在上游找到了兩匹正在吃草的馬。
果然如他們所猜,馬還被拴著繩子,沒有一點損壞,如果單單是想讓他們丟失馬的話那就直接把繩子割斷就可以了,但是八王爺的人卻選擇這麼一個方式,兩個人齊齊皺了皺眉頭,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八王爺只是想給他們一個警告,告訴他們自己簡簡單單就可以在兩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殺掉他們。
“下三濫!”付蒹月皺起眉頭,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居然還警告!
兩個人騎上馬,繼續向林子的那一邊走,不過為了防止八王爺派的人在私下裡動手,兩個人繞了一些路,將方向標記好,避免迷失方向,森林裡面的野味挺多,兩個人也不害怕餓著肚子,如果不是擔心時間不夠,兩個人倒也挺享受這一路走過來的風景。
可能因為兩個人接下來的路都比較小心,所以一路上也並沒有遇到有人搗亂,一路上都安安穩穩的繼續走著,因為森林裡的路到底不是特別好走,盡管兩個人休息的時間不是特別多,但是依舊花了一個月,越往北邊森林越荒蕪,甚至還頻繁的開始下雨,因為兩個人臨走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準備,所以雖然艱難了一點,還都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下午的時候,天色突然變暗,伴隨著呼呼的風聲,天都染成了昏黃色,兩個人拉著的馬都有些不太安分,掙紮著想要逃走,謝白安撫了一下馬匹,付蒹月抬頭看了看天空,然後有些慌張的往謝白那裡靠了靠,這種天氣讓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行,怕是要有一場暴雨,這種天氣不能再繼續往前走了,我們得快些找一處可以躲藏的山洞。”這裡接近北方雪原,地勢古怪,有一處大山,山那邊就是茫茫無邊的雪原,山這邊則是將近幹枯的森林。
因為天色還早,所以兩個人趕緊找了一個黑漆漆的山洞,付蒹月站在山洞前有些猶豫,山洞的高度剛剛好,但是這山洞黑漆漆,一眼忘不到底,讓她忍不住的心裡發毛,有些猶豫的拉了拉準備進去的謝白的袖子:“我們還是暫時別進去吧,萬一裡面要是有野獸……”
謝白很明顯也有些猶豫,但是回頭看了看身後暗黃色的天,然後道:“如果要再找的話,等一會兒要是下了大雨,我們就該危險了。”下雨時樹上又不能躲,遇到危險完全就無處可逃了。
付蒹月有些猶豫,然後一咬牙:“那我們先進去吧,不過我們要小心些……”謝白笑了笑,伸出手颳了刮她的鼻子:“那是定然了,此處是天然形成的山洞,不過你看周圍都沒有動物的糞便,應當是長時間沒有動物經過此處了。此處又接近北方雪原,天氣陰晴不定,應當是沒有兇猛野獸的。”
付蒹月聽完他的分析,有些鬆了一口氣,牽起馬往山洞裡面走,山洞裡黑漆漆的,謝白趁著還沒有下雨就提前出去找枯樹枝,報了一大堆放在山洞旁,兩個人剛剛撿完樹枝回來,森林裡就開始刮風,豆大的雨點就開始往下砸。
風把樹枝吹的吱吱響,付蒹月好奇的想把頭伸出去看看,卻沒想到頭頂上一聲樹木折斷的聲音,謝白臉色一變,趕緊伸手將她拉了回來,頭剛剛縮回來,一節粗壯的樹枝就砸了下來,付蒹月臉都嚇白了,趕緊後退了幾步,乖乖坐在火堆的旁邊。
謝白見她好容易乖了,也笑了笑,坐在了她旁邊,洞口已經被樹枝遮了大半,外面的天色昏昏沉沉,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有風吹的“呼呼”的聲音。
付蒹月縮了縮脖子,把自己縮成了一團,無論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她都是第一次遇到過這種情況,再看看旁邊的謝白,一副淡然的樣子,是不是用樹枝將火堆撥一撥,好讓火燒的更旺一些。
“你怎麼那麼淡定啊?”付蒹月朝他的方向移了移:“你看天都像是要掉下來一樣。”謝白淡定的把一隻野兔傳到樹枝上面烤著:“怕什麼?以後到了北方雪原,那裡的天氣比這裡還要惡略,要休息的時候只能用雪搭,那裡很少有人出沒,不過若是我們幸運的話,碰到雪原族的人,還會得到款待。”
謝白淡定的給她解釋道,拿著水壺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然後起身去拿壺放在外面接雨水.
付蒹月在原地呆愣了好久,方才腦海裡忍不住的就去想雪原族的人是什麼樣子,看著謝白去接雨水喝,自己也趕快去跑到他旁邊,開始問東問西:“你說雪原族的人長什麼樣子啊?是不是那種穿著厚重的熊皮的那種?”
謝白嘴角噙著一抹笑,手裡忙活著將樹枝堆在洞口——一會兒兩個人要休息,得先把洞口給遮掩住,不然兩個人要休息之後再遇到什麼兇獸,那麼兩個人都要完在這裡回不去。人倒是不害怕,最起碼還有動靜,若是那些擅長捕食的兇獸,謝白絕對不能讓我各種事情發生。
見他不搭理自己,付蒹月有些鬱悶的用樹枝戳了戳火堆,時不時的看看謝白在洞口忙活的身影,嘴裡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實在無聊,但是謝白又不過來陪她,所以只能自己自娛自樂了一會兒,終於因為精神太過疲憊,靠在山洞壁睡著了。
等謝白接完雨水回來,就看到付蒹月靠在那裡睡得正熟,輕笑一聲,將歪著頭睡覺的付蒹月抱起來放在自己懷裡,大概是太累的緣故,謝白將她抱在懷裡的時候動作幅度挺大都沒有將她吵醒。
付蒹月窩在他懷裡,在他懷裡蹭了蹭找了一個舒服的地方繼續睡。謝白眯著眼睛看著外面依舊在下雨的林子,如果雨還是不停,那麼兩個人出發的時間就又要推遲了。時間已經不早了,若是到了冬季恐怕北方還會更冷。
午夜時分,付蒹月有些不舒服的皺了皺眉頭,重新扭了扭身體,又繼續睡下去,但是謝白在這種地方睡覺的時候都非常敏感,她的這點動作將謝白給折騰了起來,謝白眯著眼睛,窗外的雨還在下,火堆已經快要滅了,謝白將付蒹月放在一邊,給自己打算去給火堆加點柴火。
就在這時,洞口突然傳來了樹枝擦動的聲音,因為火堆快要滅了所以看的並不太清洞口的究竟是人還是猛獸,謝白警惕的忽然握緊了配在腰間的劍,打算稍有不對就刺過去。
不一會兒,洞口的樹枝被撥開,雨夾著風登時就忽然吹了進來,將原本就快熄了的火堆徹底給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