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你先等我一下。”
文雨櫻不知道他明白什麼,卻見他轉身走了回來。
瞧見她還在這裡,他顯然很意外。
但他馬上便收起驚訝的表情,雙手壓上她的肩,臉上換上一抹嚴肅,緩緩開口說道:“櫻兒,聽著,一會進去也把我的話轉告給你媽。醫生不能來,但是我能代替主刀醫生為你爸動手術,只要你們同意我那麼做,並且願意承擔風險。”
其實他在之前就又稍稍研究過文父的病例,也大約知道要如何做……他會全力以赴。
“那你馬上去做!”她不需要問她媽,即使她媽知道,她也會同意她的決定的,她們現在就只能仰賴陸晴空了,她相信陸晴空。
“你……”
“你快去!”她把他往護士的方向推,“什麼同意書你們盡管拿給我簽,你現在馬上立刻準備給我爸爸做手術,快點!”
“好,我知道了,你別推。”陸晴空有點好氣又好笑,兩者都是出自她對他的無比依賴,為此,他對仍在等候的護士說道:“麻煩你去告知一聲,為我準備好一切。”然後他再次轉向文雨櫻,堅定地對她說道:“相信我,等我的好訊息。”
“櫻兒。”
文雨櫻本來坐在病房床前專心致志地削蘋果,聽見那聲呼喚,她立刻抬頭,滿臉緊張地問:“爸,怎麼了,是不是有哪裡感覺不舒服?”
“不是,爸爸很好,哪裡都沒有不舒服,爸爸只是想跟你說……”
“嗯。”發現父親只是想跟她說話,她發出不以為意的慵懶輕哼,接著便重新低頭將注意力投注在手上的蘋果。
“櫻兒你在聽嗎?”
“我有在聽,你說嘛。”
“爸爸是想跟你說,你要對陸醫生好一點。”
聞言,文雨櫻一時失手,讓水果刀以不太優美的角度戳進蘋果裡,被果肉咬得死死,隨即她再次抬頭,這一次,豔麗臉龐多了幾分不耐,“你怎麼也跟我說這個?”
之前她爸做的那次手術既順利又成功,也是那次手術以後,陸晴空完全成了他們家的大恩人,現在見到他,她爸媽只差沒對他當場跪拜,以此感謝他的再造之恩。
不過光是感激也就算了,最令她感到痛苦的還是她爸剛做完手術那陣子她媽就唸過她相同的話語,現在她爸留院觀察,等待靜養康複,他竟然還要在她耳邊叨唸,她懷疑她耳朵都快被唸到生瘡了。
“你說也?那就是說你媽也跟你說過同樣的話?呵呵,傻女兒,那就對了,你要知道陸醫生對你多好,對我們家又有多好,他啊,為了你簡直……”
“停停停!”文雨櫻搶在爸爸道出那堆滔滔不絕之前就開口喊停,“我知道你和媽媽都認為他對我們家恩同再造,更知道你們看什麼莫名其妙的女婿越看越順眼,也知道他對我們有多好,但是你們也不用每每見到我就像答錄機一樣在我耳邊重複著相同的內容。”
“你在說的是什麼話?”
清冷嗓音驀地出現在身後,緊接著,文雨櫻更是感到自己的頭被柔軟無骨的纖纖玉手狠狠捶打了一下。
她趕緊抬頭,立刻便瞧見她媽那張晚娘臉……是她媽那張端莊優雅卻宛如夜叉一樣在生氣的美麗臉龐……
“媽,我又沒說錯……”
“誰說你沒有說錯,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你知不知道今天是週末?你會出現在這裡本來就大錯特錯!”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文雨櫻覺得縱使她說得過她爸那張嘴,最終也說不過她媽這張。
不過該喊的冤時候,她仍是要大膽呼喊出來,“媽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啦,為什麼我不能在這裡,爸爸住院,身為女兒的我在這裡陪他很應該。”
“你還敢回嘴?”文母邊放下手裡的湯,邊對文雨櫻用瞪的,“你爸這裡有我就夠了,可是晴空呢?他是我們家的大恩人,更是你未來的丈夫,我們的準女婿,我總叫你要對晴空好一點,結果難得的假日,你又沒接通告,卻在這裡陪我們這兩個老人家發霍長蘑菇?”
給她等一等,她很想問問那個她未來的丈夫和他們的準女婿到底都是些什麼鬼?她家母親大人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去掉了陸醫生和陸先生的禮貌稱呼,直接把他喚作晴空的?
然而文母並沒有給予她提問的機會,“文雨櫻,我告訴你,現在你最好趕緊用你的雙腿走出這個門,自己去到晴空身邊,不然我就……”
“媽,你等一下。”她不接受這種奇奇怪怪的命令。
“文雨櫻,我數五下,你走不走……你滾不滾?一二三……”
“哇!”文雨櫻尖叫,並搶在她媽發難之前逃離病房,順便逃出醫院。
出於無奈,她只能跑去找陸晴空。
“你怎麼過來了?”陸晴空今天休息在家,瞧見文雨櫻來找,他顯得很意外,但更多的是歡喜。
“被罵著,強迫著才過來的……”
“你說什麼?”他沒聽清楚,她說得太小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