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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陰沉,聽雨閣院子的一個偏房中,葉子珩神色自若喝著茶,地上跪著一個中年男子,他的身子抖如篩糠,嘴唇打著顫,驚恐的望著他。
“還是不說實話?”葉子珩緩緩的站起身,走到他身前,一揚手,滾燙的茶水就順著他的額頭流下,那人疼的面容扭曲,卻死死的咬著牙關,不說一個字。
還是不說實話?”葉子珩緩緩的站起身,走到他身前,滾燙的茶水順著他的額頭流下,那人疼的面容扭曲,卻死死的咬牙關,不說一言。
葉子珩站在那人身前,面露嘲諷之色,“你以為還會護你的家人不成?”那人驚愕的抬起眼,“你的妻兒現在可是在我手中。”葉子珩笑的無害,轉身回到椅子上坐下。
“你把我妻兒怎麼了,”那人掙紮著目呲欲裂。“沒有怎麼樣,只是你如此不配合,我不知該如何處置他們。”葉子珩靜靜的喝了口茶。
“我說,我都說,只要公子可放他們一條生路。”那人匐地哀求,他的妻子賢良溫順,為他生一個兒子,且兒子聰慧懂事,孝敬長輩,他以此為榮。
可思及年輕時做的錯事,一直心懷愧疚,心中不安。總以為時間會讓人忘卻,這只不過是他的自我安慰罷了,在那孩子心底留下的傷痛,他直至有了孩子才能明白,這使他的心也日複一日的愧疚起來。
如今不過是因果報應罷了,他正了正身,緩緩說道:“當初之事,是…是葉二公子所指使。”葉子珩手捧茶杯微微顫抖,他的神色變得蒼白起來。
見葉子珩沒有回應,他繼續說道:“那一日,葉二公子召我前來,吩咐我用馬車送一個人到春香樓,我也沒想太多。戌時左右,我看到兩個人用袋子裝著一個人出來,將人放進我的車中。”
“我心中甚是惶恐不安,這樣的事絕不是什麼好事,心中猶豫要不要拒絕不做。那兩人見我猶豫不決,就遞給我了十兩白銀,我當時鬼迷心竅,就答應了下來。”那人看著葉子珩的神情,心如搗鼓。
那一日,他駕著馬車,越想越覺得害怕,就停下了車子,若是他們今後事敗,要殺人滅口,他該如何是好?正在想著,聽到馬車中傳來動靜,他忙跳上了馬車,解開袋子一看,心如墜冰窟般,遍體生寒,這孩子,分明就是侯府三公子。
他遇到了生平最大的難題,將孩子送回去,雖會有賞賜,但是二公子的人不會放過他;若是不送回,他也會暫時平安,大不了他逃的遠遠的,隱姓埋名就行,可是春香樓是什麼地方,他是最清楚不過了,這公子當了小館,這一輩子都毀了。
可時間容不得他考慮再三,他還是認為他的性命最重要,遂駕著車向春香樓走去,三公子再不受寵,侯爺也會救他回來的,他自我安慰著,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葉子珩靜靜的坐著,彷彿在聽著,又彷彿沒有聽,他的記憶回到了八年前,那是他最不願回首的黑暗記憶。他至始至終都忘不了,也放不下。
他自嘲的一笑,不願回首會痛徹心扉,可真正自己去撕開自己的傷疤,也不過如此。今日他能靜靜的聽著那人說著關於自己的事,如此也算是麻木了。
那一日,葉桓親自給他端來飯菜,自王姨娘被扶正後,他和哥哥的日子更是一日不如一日,只有他這個二哥對他一直很好,他心中充滿著感激之情。只是那飯菜,葉子珩定定望著跪著的人,他如此輕易的就被別人給設計了,只怪他太容易相信人。
“你的妻兒暫且無事,”他頓了頓,神色冰冷,“只要你乖乖配合,我自當保你家人性命。”那人聽言,忙感恩戴德的磕頭拜謝。葉子珩擺了擺手,那人被帶了下去。
窗外寒風淩冽,一個手下在門外,聲稱有事稟告。葉子珩用手揉著太陽xue,聽著那人的稟告,說是二皇子請他過去一趟,要送他一份神秘禮物。
葉子珩不禁好笑,以蕭錦華愛玩的性子,估計又是哪個官為討好他送的。今日他心中煩躁,實在沒心情理他,就讓那人回去報信,說他改日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