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在晴朗陽光的照耀下,琰羅再一次從高處,打量遠處的村落。
這村子的建築很奇特,房屋的主體呈圓形,應該是用樹枝搭出了框架,然後在表面,用泥土和稻草一層層糊上去,最後形成了好像扣在地上的蛋殼,一些黃土剝落的地方,露出了裡面用來支撐的樹枝,看起來頗為腐朽破敗。
村子內,房屋與房屋之間的空間,隔開的很大,這樣的地方,自然不會有大城市那種寸土寸金,一塊地恨不得蓋上多少層樓利用的想法,土地不值錢,屋子建造的也是疏離,錯落。
在村子的中央,特地留出來一大塊廣場般的空地,豎著一根高大的木製圖騰。
圖騰形狀,非常的怪異,就像一個正在受苦滿臉猙獰的人,還特地用稻草,扎出了手臂輪廓,圖騰上,綴了一些骨頭,石頭,羽毛之類的東西,甚至上方,還鑲嵌了一隻完整的頭骨骷髏。
村子邊除了樹林外,還有一條奔騰的河流——在一些比較原始的區域,依河而居是土人生存的常識,畢竟河流不僅意味著漁獲,最大的意義是提供了水源。
現在是早上已經有人開始活動了。
一些黑哥們,在村子裡遊蕩,不少穿鼻環的黑女人,去河邊取水,和電影裡少林寺的和尚早上去河邊挑水一樣。只不過,這些女人帶的不是木桶,而是陶罐,並且一個個把黝黑或棕黃的罐子,頂在頭上。
在河邊裝滿水後,陶罐重量怕不下10幾斤,甚至20斤,天知道,這些黑大嬸是如何用腦袋頂得四平八穩的。
“看起來,似乎並不太靈異的樣子啊……”
除了那根鑲嵌了頭骨的圖騰,這個村落看起來,簡直和普通的非洲原始村落差不多——但琰羅知道這一切沒那麼簡單,就好像昨天在墳地裡,同歸於盡的兩個黑人那樣。
在深夜去挖墳,而且,一個人的腰帶,可以變成蛇,另一個,抓著一隻詭異傀儡。那名矮個子提著的木桶裡,琰羅後來檢查了一下,發現是一些味道刺鼻的液體,就好像,醫院用來泡製屍體的福爾馬林——當然,那是土著自己調製出的。
琰羅乾脆,直接向村子走去,路上碰到了一些黑哥們,無論小孩、大叔、大嬸,一個個看到他都點頭微笑,似乎很和善的樣子,這讓他越發想不明白,哪怕這些土著認識自己,先前被埋,現在爬出墳墓回來,至少應該表現出驚奇吧?
進入村落後,看到的景色細節就更多了,現在是早飯時間,有一些黑人在忙弄餐點,對一些非洲原始部落的人來說,不需要工作,也不需要學習,每天的三頓飯,就是他們要忙碌的事。
村落中插著一些竹竿,琰羅看到,上面掛著幾隻剝了皮的猴子,在太陽下曬著泛起一股腥臭,一些蒼蠅爬在猴子的屍體上。有的竹竿掛著完整的猴皮,上面連毛都沒有去掉,還殘留大片剝皮的血跡。
這是在黑非洲,常見的叢林肉,所謂“叢林肉”,非洲多叢林一些生活在樹林中的猴子、大猩猩、黑猩猩、山豬等野生動物,屬於補充蛋白質常見的來源。
雖然在很多地方,獵取和買賣靈長動物的肉屬於違法,但大家吃不起雞肉牛肉,你總不能讓人不吃肉吧?
所謂猴肉,就是“窮人的蛋白質”。
當然還有其它的蛋白質來源,琰羅看到一個胖大的黑人老頭,正坐在一個火堆邊,用樹枝穿了幾隻小蝙蝠在燒烤——和烤乳鴿似的,幾隻蝙蝠被燒的四肢蜷縮,很快皮肉就變得焦黑。
旁邊的幾名黑人,有些羨慕的看著烤蝙蝠,他們在吃直接從叢林採摘到的堅果,什麼腰果,牛油果……這屬於窮人才吃的東西,吃這些會被人看不起……
至於中產階級,有一名黑叔叔,正將昨天收集到的一隻小包裹取來,開啟后里面是一包蚊蟲,他將這些蚊子灑在一隻用木薯、土豆等調出,正在鐵板上攤開的糊糊上,等糊糊煎成麵餅,這些蚊子也都點綴在了餅面上,成了一個個黑點,宛如燒餅上的芝麻。
黑大叔將這麵餅捲成棍狀,張開大口,露出雪白的牙齒,一口咬斷了半截,然後美美的咀嚼著,吃的眉開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