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聽見於階白的聲音,正在暗自腹誹的狐貍右手跟著一抖,然後他看見於階白偏過頭,那雙像琉璃一樣的眼睛帶著笑意看著他,“吾名近清,以後喚我師尊即可。”
宣昭咬了咬唇,最後很輕地嗯了聲。
系統的藍線抖動,機械音在於階白腦中響起,“這何嘗不是一種師徒屆的先婚後愛。”
於階白冷冷道:“少看小說多充電,不要到處發癲。”
——七日後
宣昭的皮外傷基本已經完全恢複了,剩下的陳年舊傷準備帶他回自己的山頭之後再慢慢治,畢竟那完全是自己的地盤,更容易掌握。
宣昭對報仇這件事顯出了非一般的積極,能下床了就開始問於階白什麼時候取他的妖丹。
於階白委婉地告訴他,“如果你明天想死的話,今天取也是可以的。”
他看見狐貍瞬間變了臉色,很快默默退到了床邊。
於階白難得起了好心,同宣昭解釋道:“你的妖丹有裂痕,現在取出來也是無用,還會危及你自己的性命。”
“真想報仇也不用急於這一時,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站在陰影裡的宣昭聲線崩得極緊,聲音沙啞:“知道了。”
臨近傍晚,於階白扔給宣昭一:“走吧,帶你出去逛逛。”
於階白都走到門口了,發現狐貍還站在原地不動,問他:“是有哪處不適嗎?”
宣昭抓著冪籬搖頭,於階白指著他的狐貍耳朵,“那是因為耳朵收不回去,出門害怕?”
在修仙世界,宣昭還算得上是少年人的年紀,被於階白這樣一指,瞬間尷尬起來。
一隻一百五十歲還不能流利變化人形的妖,放在哪裡都是會被人嘲笑的。
尖尖的狐貍耳朵很快消失,少年人的黑發柔順地披著,冪籬帶得歪歪扭扭地沖到門邊。
剛剛還在催促的於階白卻攔住了他,“別急。”
於階白摘下了他的冪籬,幫他簡單豎了發之後,重新將冪籬帶在了他的頭上。
青年如冰淩碰撞的好聽聲線從頭頂傳來,“出門前要正衣冠。”
狐貍的耳尖染上了一抹紅,近百年他基本都是被當野獸對待的,對這些人世間的規矩早就不熟悉了。
他看著走在自己左前方的人,腰身挺拔,白色繡著金線的袖擺隨著他走動擺動,很像爹爹口中曾描述過的那種仙風道骨。
但他遲早會把這些人修的骨頭一個個打斷,讓他們也好好嘗嘗,當喪家之犬是什麼滋味。
於階白帶著宣昭,重新回到了千金閣。
今天從門口抬出的是一具屍體,七竅流血,臉上被烙了一團金錢的標誌。
宣昭好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對上,周圍的竊竊私語傳進了他的耳朵。
“又是個在千金閣賭死的。”
“嘖嘖嘖,這吃人的銷金窟喲~~”
宣昭的眼睛瞬間瞪大,看著眼前平平無奇,沒有任何標誌的三層小樓,藏在袖子裡的雙拳發抖,目眥欲裂。
於階白似有所察覺,停下腳步,回身抓住宣昭的手腕,輕輕對他搖了搖頭。
宣昭深吸了口氣,緩緩松開了拳,跟在於階白身後走了進去。
看門人像是設定好的程式,湊上來又是那套一模一樣的話術,“客人......”
於階白從指尖彈出半塊靈石打在他的咽喉上,看門人說不出話,安靜下來。
於某滿意地帶著自己的徒弟朝前走去,很快又碰見了第二個熟人,那位男扮女裝的喝酒哥。
只是這次,他的目標變成了未經許多世事的宣昭。
他攬著宣昭的胳膊,半個身子都倚在少年人清瘦的骨骼上,比正牌狐貍精還要妖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