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nsoir, aurors晚上好,傲羅們)。”可這混亂的局面反倒襯得女人越加從容,像個觀看無聊戲劇的場外過客。
微弱的地燈映出那位女士再也沒有了溫度的笑,猶如戴上一幅鬼魅面具般陰森。這時,牆邊的男人手裡的墨鏡變成了一根魔杖,露出底下一雙透著冰寒、詭異的眼睛。
他的手腕緩緩一揚,霎時間,牆上所有的名畫被一股力量撕扯掀起,在空中化成鋒利的金屬片,與漫天的玻璃渣一起朝傲羅們襲過去。
“跑!蕾雅!去找主任!”莫爾反手一推,甩出一道盔甲護身,硬生生接下急迫的沖擊。
淺白色的光弧和莫爾一起被震退到破裂的牆磚剎那,她旁邊的年輕傲羅已在原地消失。
再次雙腳著地時,蕾雅被地下冷冽的潮氣吞沒。她快速施展出幻身咒,看了看身後,確實是她到過的衛生間——盧浮宮的地下空間稱得上一座隱秘的小型地下都市,這是經過多次擴建的結果。
她現在所在的地方,是專門用於儲存展品的一側,由眾多走廊串聯的保管室、修複室、鑒定室等等功能性房間讓這裡成為錯綜複雜的大迷宮。而另一側,則是尚未完成發掘的考古遺址,那裡還有幾條秘密隧道,用於緊急情況轉移珍貴藏品的。
即使身處地下,她已聽見警報貫穿整個盧浮宮,接連不斷的爆炸和震蕩響徹每個角落。與此同時,全場地的反幻影移形咒語就被觸發了,緊接著,是提前佈置的魔法陷阱啟動的聲音。菲尼克斯之火的滾滾熱浪與鎖鏈牢籠帶來的高強魔法能量,令地底空間也回蕩著止不住的轟鳴。
她一刻也沒有遲疑地奔向存放那件遺物的保管室。掠過一扇扇防盜門,她撥開衣袖,準備給斯內普傳去訊息,低頭間卻瞥見大衣下擺沾染了一片刺目的紅。不用細想,那是莫爾的血。
“莫爾,賈斯廷……”她喘息著閉眼,向梅林祈禱他們能全身而退,或者至少堅持到其他傲羅到場。但她很清楚,現在不是沉溺於擔憂的時候。
「他們來了」
給斯內普傳完信,她便聽到從遺跡那個方向飄過來的戰鬥聲,在這空曠寂寥的地下走廊實在是過分清晰。
壓下心中泛起的寒意和跑得過快的不適,她再加緊腳步朝向那個保管室的方向。拐過一根粗重的承重柱,遠遠地,她望到幾個身披黑袍的身影闖入保管室正門,他們高舉魔杖,把沿途的一切障礙物都炸成碎片,包括——守在倉庫入口的埃文斯和另一名傲羅。
一連串魔咒的光輝閃過她的眼前,混凝土牆被轟開一個碩大的豁口,坍塌的天花石板將堆砌在走廊的儲存箱盡數砸碎。木屑和滾塵未來得及消散的須臾,慘烈的男人叫聲直刺她的耳膜,緊接著,兩道發白的綠光穿透了翻騰的塵幕。
蕾雅用盡全力跑向他們,解開幻身咒,她的魔杖瞄準到其中一個黑巫師。只是還沒來得及跑入攻擊範圍,她就眼睜睜地看著埃文斯被綠色咒語擊中、僵硬地倒下,他的身體砸在滿地木板和石碎之上,一聲悶響。
不。不!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她頓在原地,瞳孔被震得晃動一下,喉嚨像被狠扼住了,幸好手腕傳來的溫熱感讓她堪堪維持理智。
「這裡也遭到了襲擊,是德拉克魯瓦」
什麼?布斯巴頓也被襲擊了?
是法國傲羅主任?!
這是比埃文斯的死亡更令她感到恐懼的事。如果是法國傲羅主任是羅齊爾家族的內應,這不就意味著他們佈置的許多東西、防禦體系,或多或少都被對方掌控了嗎?
那麼,一直以來,從法國那邊提供過來的情報都是錯的。
她暫時拋開對斯內普那邊情況的憂慮,只回他一句:「不用擔心我,照顧自己,敵人比預計多」
「記得你答應過我的」
她在心中默應他,沒有再回複,因為她沒有時間在這裡消耗,必須馬上告訴主任們這些訊息。蕾雅垂下手,望向魚貫湧入地下倉庫的那群黑巫師,猜想著裡面繁多的東西會拖住他們一陣。
趁現在,她得快點找到斯威克、或者漢密爾頓。可是,他們在哪裡?漢密爾頓應該是守在地下倉庫附近的。
“傲羅小姐。”是剛剛在展廳遇到的女人的聲音,就在近在咫尺的後方響起。
“什……?”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一點氣息都沒有?!
蕾雅握緊魔杖準備應戰,咒語卻被突如其來的力量打斷了,她的魔杖兀自脫開,往後精準拋到女人的掌心。幾乎同一個瞬間,她的背脊就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碰到。蕾雅扭頭怒瞪,果然目見到如鮮血一樣的紅唇,以及唇邊的黑痣。
“別動,”女人的魔杖抵在傲羅的脊椎,“我得到的命令是不能傷害你。”
“不過,沒了魔杖,你還能做什麼呢?”她輕笑著,將傲羅的雙手以變出的魔法絲線反綁在身後,“繼續走吧。”
蕾雅的雙手被勒得作疼,在恍惚裡頓了頓,大腦竟然平靜地思考著為什麼這個人沒有奪走自己的性命。畢竟有這樣隱去身形接近她的能力,大概也能不費力氣地使出索命咒——而由索命咒帶來的魔法波動,也能讓蕾雅更早察覺到對方的存在。
被女人推聳往前幾步,蕾雅忍受著她身上過於濃鬱的香水味,低聲問道:“你把他們怎麼樣了?”
“他們?誰?”女人的高跟皮靴輕巧地繞過地上的碎石,語調輕松地說:“剛剛的兩個傲羅?哦,殺了啊,還用問嗎?英國的傲羅思想都像你這樣單純?”
連賈斯廷和莫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