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材料極度罕有,除非你願意撥點重金讓人專門去採。”斯內普挑了挑眉毛,湊前撇了一眼桌上的飲品,又不滿地坐了回去。
老巫師都看在眼裡,微笑著給他換了一杯紅茶,慢悠悠地說道:“算了,我覺得以你的技術,材料不會是什麼大問題。再說,我們已經不需要多少時間了,那男孩已經開始行動了。”
“那個學生,怎麼樣了。”斯內普以魔杖將紅茶召到自己手裡。
“聖芒戈說情況在穩定變好。不幸中的萬幸,你及時給她上了反咒。”
“不幸中的萬幸,她僅僅接觸了一小塊面板。”斯內普冷哼一聲,“要再多一點,我無力迴天。”
老巫師給自己灌了一大口奶茶,又用餐巾抿了抿嘴唇,“不管怎麼說,我都很慶幸霍格沃茨有你在,西弗勒斯。”
黑發巫師別扭地別開了臉,目光移向壁爐裡跳躍的火星。
“所以,這些晚上你都跟波特在忙什麼?”他突然地問。
鄧布利多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斯內普的側臉,並沒有立即回答他,只是安靜地喝著奶茶。
斯內普沉默地盯著壁爐裡不斷變換形狀的火焰,臉上的表情顯得愈加僵硬。
“你不信任我,鄧布利多。”他的聲音又冷又硬,像是永久凍土裡的磐石,卻又透著一絲卑微。
鄧布利多觀察了他片刻,才緩緩說道:“你知道不是這樣。我不能把所有的秘密都放在一個籃子裡,西弗勒斯。”
斯內普哼了一聲,把紅茶放下。
“我想,你已經聽到西裡斯的事了吧。”老巫師決定將話題撇開。
“聽萊恩哈特說了。”斯內普淡淡地答道。
鄧布利多心目瞭然地笑了一聲,“這孩子倒是心思縝密,哈利說,是她提醒他來找我的。”
斯內普僅是淡淡地發出一聲鼻音,顯得不置可否。
鄧布利多揚了揚花白的眉毛,繼續說道:“所以,你以為如何呢?等你我都離開這個學校了,多一個強力的人保護他總歸是好的。這個計劃也許早該進行了。”
斯內普以很細微的角度點了點頭,思索著開口道:“這樣也算是削弱黑魔王的力量。”
“我很欣慰你願意幫忙,西弗勒斯。”鄧布利多摸了摸自己的鬍子,紮鬍子的小鈴鐺發出清脆的一聲。他斟酌了一陣,眯著眼睛問道:“但我還是想知道,你是為了個人仇怨,還是終於開始關心哈利了?”
這句話卻像是點燃了斯內普心中的某種東西,他猛地站起身來,黑袍因他的動作而擺動著,“關心他?他就跟他的父親一樣自大、傲慢!”
“難道不是?”鄧布利多抬起頭,揚起下巴看著斯內普有些起伏的胸膛。
斯內普憤怒地直視著鄧布利多,那張陰沉的臉扭曲得可怕。他咬住了牙關,壓著聲音吼道:“呼神護衛!”
從他漆黑的魔杖尖綻出了一縷溫柔的白光,一隻優雅的牝鹿靈動地一躍而出,四蹄輕巧地踩踏著地板,繞著鄧布利多的身側劃出一道美麗弧線,旋即消失在窗外,只留下一抹銀色粒子徐徐散開。
莉莉,個人仇怨也好、哈利也好,一切皆因她。
鄧布利多瞪大了雙眼,久久注視著銀鹿消失的方向,眼眶不禁微微發熱。他怎麼也沒想到,這麼多年,這麼多年——“這麼久了還是這樣?”老巫師低聲問道,倏然望向面前的男巫。
“一直。”斯內普痛苦地看著鄧布利多,眼神中透出一種如同荒野上掙紮著死去的孤魂般的絕望。
鄧布利多湛藍色的眼睛此刻如泉水般濕潤,他長嘆一口氣,緊抿著嘴唇。
就在他們快要被這沉默的漩渦吞噬之前,鄧布利多再次看向斯內普。
“我不太明白,西弗勒斯。既然如此,你又為何選擇讓她看見那些記憶?你是想以此來嚇跑她,還是想她明白你的苦楚?”老巫師言之殷切,語重心長。
果不其然,校長室的木門又被摔了一次。
【作者有話說】
很愛寫鄧多多和斯教的互動。
兩個智力高強的家夥打擂臺,互不相讓,辛辣諷刺,話裡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