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雅無法想象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對別人做出這樣的事,更無法想象自己此時是如此得想讓那個人也體驗這樣的疼痛。
她的眼裡洇出了模糊的氤氳,手上也滲出了冷汗,她只能咬緊下唇努力保持雙手的穩定,將白鮮藥水倒在他的傷口上面,又手指一點點地撫著,像是要用力撫平那些傷口。
火焰舔舐般的劇痛裡,斯內普感覺到有一雙冰涼的手劃過自己的後背,隨著那種溫柔的輕觸,疼痛一點一點消散了開去。隨後,他感覺自己被放平了,同樣溫柔的手覆在他的額頭上面,好像要帶走他身上的熱度似的一下下安撫著,又好像在喃喃著什麼話,但是貧血和高熱讓他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斯內普發現自己的大腦更像是被扔進大海裡泡了一晚水一樣沉重。他閉著眼吃痛地支起身,一隻手用力地按住自己的額角,另一隻手伸向床頭櫃熟練地摸出一瓶藥劑。就在他剛要仰頭喝下的瞬間,他反過手來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癢的後背,摸到了一種很奇怪的觸感,是嶄新的肉芽。
這是,白鮮的味道?
他愣了愣,睜開眼睛。
天已經矇矇亮了,微光從窗簾的縫隙裡擠進了房間,霧靄一般的光正照著伏在他床邊上的人影。她的長發披散在身後,白色的短袖夏服上是幹涸的點點血斑,細細的手臂正搭在他的床邊上,小手緊攥著他被子的一角。她的肩膀正在微微起伏,是在睡夢裡。
那些模糊的記憶立即從他鈍痛的大腦裡浮現出來,他想起來自己是怎麼一次次推開她,而她又是怎麼堅定而艱難地將自己搬到這裡,為他療傷的。
斯內普緊皺起了眉毛,垂下眼去,自己身上的襯衫幹淨而柔軟,與眼前人的狼狽形成鮮明的對比。
為什麼要做到這種程度。
斯內普困惑而不解。
他在自己的床頭櫃上找到了被她放在那裡的魔杖,掂起來毫不猶豫地朝她使了一個清潔咒和一個昏睡咒。
隨後,他朝空氣中喚道:“拉比。”
“拉比在這兒!”小精靈很快就出現在房間之中,有些擔憂地看向他,“斯內普教授沒事了嗎?”
“如你所見。”斯內普恢複了冷漠的語氣,用魔杖指了指床邊的人,說道:“把她送回去寢室。”
“好的,教授,按您吩咐。”拉比輕快地應著,將手覆在少女的背上,頃刻間就幻影移形消失在空氣裡了。
斯內普再次抬手碰了碰自己的額頭,發現自己也許還有一些發燒,他緩慢地起身,踱到辦公室裡。
地上沒有血汙,壁爐邊上的血痕也消失不見了,辦公桌上正放著一瓶泛著銀光的藥劑,被晨曦照得如同海上的星辰。他盯著那瓶藥一陣,才從一旁的藥櫃裡翻出了一些補血藥劑和退熱藥草服下。
他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準備讓身體有足夠的時間恢複。剛要躺下,他在自己的枕頭邊上發現了一枚小小的耳環。是一朵由鑽石組成的繡球花,在朦朧的晨光裡折射出柔和的光澤,有點像是他辦公桌上的那瓶摻了獨角獸角的治療藥水。
斯內普將它輕輕地放置在自己的床頭櫃上,轉身蓋上被子,任由藥效開始侵蝕自己。
夢裡,有一雙稍涼的手環抱了他。
有人在撫著他滾燙的額頭,拭去他痛苦的汗水,一遍又一遍地說著。
“很痛吧,會好的。”
【作者有話說】
蕾雅vs斯教 round 3?)
第二輪是真的打了一架.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