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將臥室恢複成原本的樣子,坐在床邊上皺了眉想了一陣,發現自己還是無法合理地解釋剛剛在辦公室發生的一切。
也許是因為那根魔杖?是因為獅鷲翎羽?
強大,守護,忠誠。
——說起忠誠。
雖然他不曾聽過獅鷲翎羽這種杖芯,但獅身鷹首獸griffin)這種生物他還是熟知的,畢竟校長室旋轉樓梯下就放著一隻。紐特·斯卡曼德所著的《神奇動物在哪裡》也有記錄,這種生物自古以來常用作守護寶藏或者險要之地,忠誠肯定是其最寶貴的特性之一。
斯內普知道自己剛才是故意嘲諷她的,並不是她的魔杖不忠誠,而之所以他也能使用那根魔杖,完全是因為他跟她的魔杖相性極好。銀椴木製魔杖本身就意味著使用者對攝神取念、大腦封閉術這種魔法有極高的天賦,這點也跟他本人一樣。
但這種情況在整個巫師屆都是很少有的,他清楚得很。
他不得不再一次確定鄧布利多是對的,當然了,最偉大的白巫師總是對的,這根本毋庸置疑。一想到這裡,一股惡寒就從胃裡竄了出來,他很快停止了這一切的思考。
斯內普站起身翻出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換上,重新回到辦公室,走進壁爐裡準備奔赴下一場工作。
當他抓起飛路粉的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來少女剛剛失落的樣子。
這樣就很好,用不了幾天,她就會放棄了。他想到。
啊,忘記算她偷偷把教材帶出去的賬了。他又想到。
……
將那疊書搬回公共休息室以後,蕾雅就嘗試著讓自己忙碌起來,比如說開始閱讀那本寫著幻影移形原理的書籍或者那堆寫著大腦封閉術實踐經驗的資料。
可是無論她怎麼努力,都沒辦法靜下心來看進去。
——“你連這種情緒都控制不了的話,更不可能學會大腦封閉術。”
——“再讓我看見這些東西,我會立刻對你用遺忘咒。”
這簡直,簡直就是令人難過。
更令人難過是,偏偏就是那些記憶的主要參與者說要消除這些記憶。
她知道斯內普是認真的,他就是那樣的人,他可以不動聲色地消除自己不必要的感情。
她當然不願意丟失這些記憶,明明正是因為這些記憶她才找到了前進的方向。她本就不奢求什麼,卻沒想到連壓在心底也不被允許。
蕾雅緩緩垂下眼眸,一顆渾濁的圓打在泛黃的書頁上。她慌亂地將書拿開些,才抬手抹了抹自己的眼下,但是無論她怎麼努力拭去這些液體,更多的就湧出來了。
——“我持保留意見,你膚淺的決心將很快會被摧毀。”
她忽而覺得他或許是正確的。
蕾雅將書推到了一邊,在沙發上蜷縮著,把頭埋進雙膝大聲地哭了出來。
她從來、從來沒有這麼難受過,從來沒有這麼喜歡又這麼討厭一個人過。
她恨他的強大、恨他的洞察力、更恨他那顆幾近零度的心——可是,也正是這些品質讓她仰慕他,也是這些品質才能夠讓他在這場戰爭裡活下去。
她知道。她也知道斯內普希望她知道。
那麼,至少允許她最後一次在這裡發洩著自己的情緒吧。
等哭過以後,她會好好地去看大腦封閉術實踐經驗,會好好地看幻影移形基礎原理,會按照他說的一切去做。
她需要更強大些,才能守護住自己的寶物。
【作者有話說】
斯教我警告你再這樣下去就要追妻火葬場了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