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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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化妝間早已沒有陸繁星的身影,賀蘭找遍了整層樓都沒有尋到陸繁星蹤影,偶遇了一身西裝革履剛工作完遲遲而歸的陸正曦。陸正曦一邊把外套交給家政,一邊好奇地問賀蘭在找什麼。賀蘭卻沒有回答他的話,匆匆往天臺跑。

賀蘭的心裡很慌亂,他從不知道自己的話對別人會造成這麼嚴重的傷害。無數不好的念頭都一閃而過,待他在天臺找了一圈仍舊沒有找到陸繁星,他既慶幸又頹然。不知不覺,他又走回到了化妝間,這一次他聽見了細微的動靜。賀蘭推開化妝間的門,一個穿著紅色禮服的女孩子孤獨蜷縮在角落裡,微微抖動的肩膀,盈盈淚光,她的妝都哭花了。賀蘭只看了一眼,心卻尖銳地疼,他都幹了什麼,才把一個女孩子傷害到這個地步。

三步並作兩步,賀蘭走到她的面前,半跪下來把她用力扣在懷裡,內心百感交集:“繁星,對不起,是我錯了。”陸繁星卻沒有回應過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個聖誕節,所有人過得並不是很美好。最後,陸家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宴會也草草早早地結束了。陸正曦將陸繁星抱回去她的房間才離開,她房間的燈很快就熄滅了,陸正曦知道她的心裡肯定很難過。盯著那扇緊閉無光的門許久,他將雙手插進褲袋裡直走下樓,在樓梯的拐角處看到了心情糟糕的賀蘭。

在擦身而過的瞬間,陸正曦突然開口:“今晚,我們原本是打算將繁星介紹給所有長輩認識的,她從小不長在陸家,突然回來多少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她,明明不喜歡生活在矚目的環境裡,可這個介紹宴會她還是出席了,但是你毀掉了這一切。”

說完,陸正曦揉揉疲倦的眉心轉身離開。

賀蘭往上走的腳步停了下來,滑坐在樓梯上,他第一次沒有隨便摟著一個美女回去度過良宵。

謝珵金剛回到謝宅,在門口遇到了同樣剛結束宴會回來的謝珵璇,謝珵璇眼眶紅紅的,想哭卻拼命剋制自己的眼淚。謝珵金將謝珵璇抱在懷裡,如同哄愛哭的小孩,輕聲問她:“璇兒不哭哦,誰讓咱們家的小公主這麼難過了?”

謝珵璇拽緊了謝珵金的衣袖,搖搖頭又點點頭,卻始終說不出話來。深夜時分,當謝珵璇睡下後,謝珵金躺在沙發上與謝珵銀聊天,言語之中讓謝珵銀開解一下謝珵璇,雖然她這個晚上哭得很慘,但是無論問什麼也不答,實在不像以往的作風。

第二天,謝珵銀就做一個好兄長的樣子,沒有提前出門去工作,而是坐在謝珵璇的身旁陪她用早餐。直到一點點突破謝珵璇的心理防線,才知她是為了陸繁星而難過。無論是已經死去的陸繁星還是如今陸家的陸繁星,都過得不盡人意,那些隱秘地脆弱被謝珵璇看到,嚴重刺激到了謝珵璇,她想起了那個連屍骨都不存的陸繁星。

得知宴會上發生的事情,謝珵銀沉默了一會才決定將實話告訴她:“璇兒,其實......我是陸繁星的心理醫生,她從很久前就接受心理治療,那段時間陸家剛找回她,一副死氣沉沉地樣子,沒人知道她過去經歷了些什麼,她甚至完全不會笑,如今她會表現出很脆弱甚至是絕望的情緒是很正常的,這個不能完全責怪賀蘭,賀蘭的做法只是其中一個誘因。”

話音剛落,謝珵璇趴在桌子上,側頭看著他問:“我好想繁星姐姐,好想好想她。”謝珵銀摸摸她的頭,不忍心:“璇兒乖,你只能今天這樣對我說,珵寧他的心裡更難過,這些年你也看到他是怎麼過來的。”

謝珵璇枕著他的手臂,閉上眼睛點點頭。

一個早晨就這樣安安靜靜過去了,謝珵銀還是對自己的想法過于樂觀了。待謝珵銀去到了陸家才知陸繁星生病了,高燒昏迷不醒。家庭醫生給她紮了針,昏昏沉沉地睡著,宛若一輩子長眠不醒地樣子。在陸繁星昏迷的時間裡,她偶爾口中迷迷糊糊不知道在唸叨什麼,謝珵銀想俯身側耳去細聽的時候,陸正曦卻進來了,示意他借一步說話。

賀蘭一直沒有離開陸家,他當然知道陸繁星生病的訊息。家庭醫生和心理醫生都被緊急叫了過來,在他們與陸母的交流中,賀蘭才知道陸繁星這些年過得真的不好,即使她回到了陸家,心裡仍舊千瘡百孔,他昨晚的舉動再一次刺激了她,也深深傷害到了她。

點滴打完後,家庭醫生給陸繁星拔了針就回家了,賀蘭卻仍舊守著她不願意離開,後來還靠在陸繁星的床前睡著了。陸母進來看到了,靜靜注視這一對人兒。

夜幕降臨,一天在恍惚不覺中又過去了,謝家今晚難得吃了一頓人員齊全的晚餐。不知從何時開始,謝家的晚餐越來越沉默了,就連平時愛開玩笑地幾個都不再笑得出來。謝珵美今晚難得與老公也回來參加家宴,謝大娘看到遠嫁的孫女回來,一高興還多吃了一飯碗。

謝珵璇看到自己的堂哥謝珵寧終於回來,她想告訴他這個世界上有另外一個陸繁星。只是家人團聚的心情讓她有些激動,她不想讓這種團聚被蒙上不開心的陰影,當她打算在晚餐結束後叫住謝珵寧私下說與他聽時,謝珵寧瞅了大家夥一眼,突然開口:“嗯.....有個事......我有女朋友了。”

謝家一家子安靜了好一會,大家的目光紛紛投向了謝珵寧,謝珵美更是驚訝得一抖,連自己手上水果都掉了。

謝大爺瞅了謝珵寧一眼不可置信問道:“你這次是認真的嗎?別隔天又給我整一出分手!”

謝珵寧回答了什麼,謝珵璇沒有注意聽,她原本希望謝珵寧擁有另一個陸繁星,這樣他的心也許會死而複活,可是如今看來是不必了。她曾經很希望謝珵寧能夠從那些陰影解脫出來,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突然又好遺憾,遺憾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永恆的。

那些年,謝珵寧對陸繁星的深情,謝珵璇一直看在眼裡,她也一直以為他們將來會和陸繁星做一家人的,可是陸繁星死了,而謝珵寧沉浸悲痛不可自拔。

待其他人漸漸移步到樓上休息時,謝珵璇突然拽住了謝珵寧:“堂哥,陪我到門口坐坐吧。”

謝珵寧還是很疼愛這個堂妹的,沒有拒絕她的要求。兩兄妹坐在門口,如同幼時那般。謝珵寧心裡很清楚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肯定有無數的話想問他,於是老神在在就是一言不發,等著她的發問。

月色很漂亮,天空一絲陰暗都沒有,如同一些人的心情與生活。

謝珵璇靠著謝珵寧的胳膊,一臉任性:“堂哥,你真的不考慮再看看別人了嗎?”謝珵寧倒沒想過這丫頭片子會問他這麼一句話,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只留下一句:“你會喜歡她的,你以後可以叫她薛姐姐。”

說完,謝珵寧拍拍她的頭,讓她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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