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背過身,氣鼓鼓道:“那你白日裡還抱了我一上午。”
朝眠看他生氣,覺得特別有意思,下床穿上鞋,走過去蹲在他身旁,側下頭看著他問:“不會真生氣了吧?”
阿寧不語,只是一味地跺前爪,想要把地板踏爛。
朝眠毫不留情地拆穿他:“別裝,下午你還翻了一面三米高的牆,這會兒半米高的床卻爬不上來了?”
阿寧身形一頓,不自然地問:“你都看到了?”
朝眠輕笑:“執督府的所有事都瞞不過我,你可要小心點,別被我抓到狐貍尾巴。”
阿寧忸怩:“你想抓可以抓啊。”
他說完特別不好意思地把尾巴伸給朝眠。
朝眠蹙眉,這不純犯賤麼?她捏住阿寧的尾巴尖狠狠一掐,阿寧疼得立刻跳了起來,一蹦兩米多高。
朝眠席地而坐,冷漠無情道:“快說,找我幹嘛?”
阿寧用兩只前爪捂著自己的尾巴,幽幽道:“很疼......”
朝眠作勢起身:“不說算了。”
“別——”阿寧挽留,爪子按住朝眠的腿,身體力行求她留下,“我怕你自己待著會無聊。”
“是你覺得無聊吧,我可不無聊,你打擾我了知道嗎?”朝眠說完還是坐了回去。
阿寧太好哄,見朝眠肯陪著他,瞬間又喜眉笑眼。
內臥只點了兩盞燈,暖黃的光暈十分朦朧,朝眠素淨的面頰被光一照,溫軟柔和。阿寧悄悄往她身旁靠了靠,抬頭看向她的側臉,突兀地問:“你要找什麼人?”
“嗯?”朝眠沒聽懂。
阿寧又問:“你朋友說你要找的那個人是誰?他死了嗎?”
朝眠嗤笑一聲:“你好奇的事還挺多?”
阿寧說:“我只好奇你。”
朝眠心中塌了一塊,可能在深夜容易感懷悲秋,她看向阿寧,徒然生出幾分同病相憐的感覺,深深嘆了一口氣:“之前你說,你娘子不要你了,那我們也算難姐難弟,我丈夫也不要我了。”
阿寧臉色突變,眼底的光冰冷陰毒。
“是啊,你也成婚了。”他語氣平平地說。
朝眠也不藏著掖著:“兩回。”
“哦?”阿寧笑笑,“你是什麼時候成的親?兩任丈夫你更喜歡哪一個?你們之間有什麼故事?能和我說說麼?”
他語氣冷柔又潮濕黏膩,像條顏色斑斕的毒蛇,慢慢逼近自己看中的獵物,先是溫柔地纏上去,然後絞殺,不給反抗的機會,不留一絲餘地。
朝眠脊背一涼,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狀似無常審視阿寧。
但卻發現,他變回了自己的人身......
阿寧的笑容沒有破綻:“那要不要,我先和你說說我的故事?”
朝眠現在不太想聽,輕松愉快的氣氛到了現在已經蕩然無存,她只想趕緊這個鬼氣森森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怪物一腳踢出去。
阿寧好似渾然不覺朝眠轉變的態度。
“我不知道她到底愛不愛我,比起我對她,她沒那麼在乎我。她嫁給了別人,我想辦法把她搶了過來,我們曾有過有一段最美好的日子,像普通夫妻一樣,過著平平淡淡的生活,那時候,我覺得自己好像生活在蜜罐裡。後來她離開了我,我以為我要永遠失去她了......我到了一個不見天日的地方,無法離開,我在那裡度過了此生最黑暗最漫長的時光。但是現在,那個地方再也關不住我了。”
他說到最後笑了一下,看向朝眠,歪頭支著下巴:“我的故事講完了,現在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