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橙的眼皮也跟著跳,隨即強硬地轉開話題:“你跟王朋很熟嗎?”
“不,沒說過幾句話,他跟胡三熟。”應閻宇照實回答。
溫橙低斂的眼中卻閃過一絲複雜:“你把他的電話給我,以後也好聯系。”
“恩。”應閻宇拿出手機。
王朋一家住在普通的居民樓裡。
他老早就等在了小區門口,手裡的摺扇唰唰直搖。
溫橙等人一到,他立馬就提著口袋上來,一人給了瓶冰蘇打,給完又散煙:“麻煩應哥、溫大夫了......這位是?”
只有謝旭安接了煙,儒雅笑道:“謝大夫。”
王朋頓了下,點頭問好。
上樓時,溫橙先簡單瞭解了一下病情。
王朋沉著臉說:“疼了三四年,各大醫院都去看過,說沒法治,布洛芬什麼的也吃了,根本不止痛,每天就拿頭去撞牆。”
病沒治好,錢倒花了不少。
“平時除了疼,還有什麼症狀?”溫橙見他在一戶門前站定,示意他先別開門,當著極端病人的面詢問,可能會引起對方情緒激動。
王朋連忙點頭,回想道:“經常出汗,冬天都能把棉毛衫打濕,也沒瘦,反倒胖了,還經常說夢話,特別大聲,每次疼狠了就撞牆。”
溫橙和謝旭安對了個眼神,讓王朋開門。
幾個大高個一進屋就把窄小的換鞋毯佔滿了。
屋裡一片安靜。
大白天拉上的深色窗上,襯出不言而喻的壓抑。
王朋進屋看了眼,回來小聲說:“吃了安眠藥,睡下了。”
應閻宇他們都沒什麼表示。
王朋捏了捏自己的胳膊:“醫生都沒法,只有讓她睡著,待會兒疼醒了又得鬧。”
“沒事吧?”謝旭安這句話問的不是病人,而是溫橙。
溫橙恍然回神,搖頭。
這些病證和王佩祥太像了,讓他有點反胃。
“你坐著,我去把脈。”謝旭安往裡屋走了兩步,又側頭給了應閻宇一個眼神。
應閻宇就站在溫橙身邊,跟門神似的。
足足二十分鐘整。
謝旭安才拿著張紙出來,臉上稍稍輕鬆了些,坐到溫橙身邊,低聲細說,應閻宇和王朋都認真聽著。
“陽脈洪大,陰脈艱澀,陽衰於下,陰亢於上,典型的上盛下虛,腹部脹滿,看著像長胖了,其實是濕寒停滯瀦留。”
溫橙聽完,只說了句:“跟王佩祥的病不一樣。”
這話要是放在之前,應閻宇肯定聽不懂,但在看過紙條之後,他立馬意識到“王佩祥”是在指誰。
謝旭安點頭:“恩,這病還算好治,我先開三副定位清濁的藥,後面再繼續調整。”
王朋接過藥方,也不知道有用沒,可好歹是個希望,便誠懇地道謝:“謝謝謝大夫。”真他媽拗口。
謝旭安只是笑。
還是溫橙把一早準備好的艾條拿了出來:“你給講講怎麼定xue,等老人病發的時候,可以緩解一下。”
自從他們來後,老人這一覺也睡得特別沉。
直到溫橙離開,也沒有醒。
謝旭安開車把兩人送了回去,臨走前,靠著車門抽煙:“我都沒見你這麼笑過。”
溫橙愣然:“什麼笑?”
謝旭安:“小朋友叫我叔叔的時候,嘖,叫你橙橙,到我這兒就是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