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麼辦?”應閻宇問。
“去走一趟,我知道溫泉在哪兒,不急著報.警,免得打草驚蛇。”溫橙邊說邊走,眼瞧著小屁孩跟了上來,他奇怪地停住腳步,“你老跟著我幹什麼?小蝌蚪找媽媽呢?”
應閻宇有點尷尬地看著對方。
他覺得自己更像有了印刻效應的小奶鴨,每天都想屁顛屁顛的跟著那股清苦的香味。
可同時。
他又十分壓抑。
他怕給人添麻煩,特別怕。
“我跟著你,你會煩嗎?”應閻宇問。
溫橙正拖著烏嘴出門,聞言也沒看他,就直白道:“會,我習慣一個人。”
應閻宇立馬就不跟了。
他在原地看著溫大夫頭也不回地關門離開,鐵欄門合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把他隔絕開了。
“嗚嗚嗚”的手機震動聲起起落落。
應閻宇站得太久,直到傷口發麻才換了個姿勢,順帶掏出手機。
“應哥!”胡三喊道。
“......什麼事?”應閻宇問。
胡三頓了頓,覺出一絲不對勁:“咋的了?跟溫大夫相處不愉快呢?”
“沒。”應閻宇抬手抓過左背,卻摸到一層褐綠色的膏藥,他感受著指尖上的涼意,走神了。
這塊陳年舊傷已經有六七年了。
小時候,醫生告訴他,這是心理障礙造成的條件反射,還問他發生了什麼。
他當時一張嘴就吐了。
什麼也沒能說出來。
最後不了了之,把毛病留下了。
而前年,應閻宇被老媽趕出家門時,聽她罵了自己一天的“變.態”,忍住沒還嘴,卻抓掉了一大塊皮。
那些故作姿態的瀟灑,全都不堪一擊。
“你想什麼呢?”應閻宇一說話,又變回了那個大大咧咧、灑脫不拘的小攤販,“我跟溫大夫清清白白。”
胡三“呵呵”道:“你繼續吹。”
“嘖,”應閻宇笑罵道,“沒跟你開玩笑,我還等著把自己掰直了,好給老媽一個交代,你趕著搶著讓我去追男人呢?”
胡三哪能不知道啊,應老爹早就找上他了,讓他幫襯著點。
他當時驚得,嘴裡的鵪鶉蛋都滾了出來。
這他媽.的,性.取向掰轉,讓他怎麼幫襯?
“要不你去泰國做個變.性.手術,你整成姑娘,再喜歡男人不是理所當然?”
應閻宇沉默了。
胡三連忙扇了個嘴:“應哥,錯了,我嘴快,你知道的,我找你就想問問年後的那場跑野......”
應閻宇聽見隔壁關門的動靜,懶得跟他廢話:“我有點事,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