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橙彎腰捏了捏丹參和百部的薄片,幹了,厚片的還差點。
他把竹編筐堆成一摞,抱起準備下樓,餘光卻瞥見山上有個人。
可等他仔細看過去的時候,那人又不見了。
陰陰山風攪動著屋前竹林,沉澱的墨綠嘩啦作響。
“汪汪汪!”拴在院子裡的狗倏地叫了起來。
溫橙臉色一青,不敢再多看,直接跑下了樓。
他跑得太快,手上的藥材飲片抖落了都沒留意。
直接沖進臥室,把東西一扔,鎖門關窗,神經緊繃地來回走著。
他反複巡視著屋內,像是在確定,這裡真的只有他一個人。
曾阿婆跳舞回來後,發現二樓客廳的燈還亮著,她原本想去關了,轉而卻想起溫橙搬來前說的話。
“如果晚上我沒有關燈,就讓它亮著,必須亮著。”
她嘆了口氣,回屋睡了。
第二天一早。
大雨傾盆而下。
溫橙幾乎一夜沒睡,他雙手撐在洗漱臺邊,面色難看地低頭刷牙,不敢去看鏡子。
“橙橙!早飯在桌上!我去晨練了!”曾阿婆在樓下喊道。
溫橙這才回神,吐掉嘴裡的泡沫,也跟著喊:“下雨呢!”
“我們有室內的活動場!”曾阿婆對於鍛煉身體十分執著,她說她沒有子女,要是走不動了,就麻煩了。
溫橙沒再反對,說了聲:“注意安全。”
一樓的客廳裡,熱騰騰的豆漿包子擺在桌上。
溫橙端起來喝了口,溫香甘甜,撫慰了緊繃的神經。
“嗷嗚。”烏嘴見他要走,連忙叫了聲。
溫橙便分給它半個包子,揣著日歷去了菜市場。
因為下雨的緣故,街上沒了各式各樣的菜攤,空曠起來。
他有點拿不準那小子會不會來。
結果剛下菜市場,就在胖二哥雜貨鋪邊瞧見人了。
不僅瞧見了,還圍著一圈大媽大爺。
“你這賣的是啥子哦?”大爺問。
“三七。”應閻宇說。
“真的假的哦?好多錢一斤?”大爺問。
應閻宇像是想了一會兒,才說:“八塊八?”
大爺登時就冷笑了聲:“騙子!”然後走了。
應閻宇悻悻地撓了下頭,他也不懂行情啊。
溫橙聽了會兒,有點奇怪,怎麼這會兒就有人賣三七了?
春三七也得等下個月底才挖啊。
他走過去的時候,能感覺到應閻宇瞬間甩過來的視線。
“叔,挺巧。”應閻宇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