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強的身體都在發顫，導致車身都有些不穩，他沙啞道：“我想打120了，卻發現他們一個個用一種不合常理的姿勢直挺挺的站了起來，眼裡泛著血光，齊齊開口說……”
“說什麼？”
周強喉結滾動，嚥了一口唾沫：“說我在這裡施工，打擾了它休息，如果再不離去……他就將我殺了！”
感受著車有些亂扭，陳陽連忙道：“周總，你別怕……先好好開車！”
說話間，老上橋醫院到了。
已經晚上11點了。
醫院門口的街道靜悄悄的。
這一條街兩旁的商鋪原本開滿了飯店、商店、大藥房，可隨著醫院搬遷這些商鋪也隨之關門，到現在都沒租出去。
倒是便宜了附近小區的住戶，停車方便了許多。
車停在醫院大門口猛按了幾聲喇叭，一位穿著保安服的老大爺這才小跑了過來，他按了下遙控器，大門欄杆抬起，跑到周強車前敲了敲車窗——
“小周總，你幹啥去了？”
“你大來工地上咧，現在在專案辦公室尼。”
“大”是西夏府南部山區和西海固地區的方言，是“爸”的意思。
陳陽透過車窗看著外邊。
醫院裡的路燈壞了一部分，只亮著大約一半。
幾棟需要改造的大樓都用綠網遮擋著，或許是因為醫院搬走了的緣故，裡邊的綠化和樹木無人修剪，在昏暗的路燈燈光下顯得有些雜亂。
改造工程的“專案部”設立在進醫院左拐的一棟三層小樓裡。
這棟樓建成有二十幾個年頭了，後來改造成了醫院的兒科，專案部辦公室是將兩間兒科診室打通之後改造的，裡邊陳設簡單，除了一張大桌子、幾張椅子和一張鋪著被褥的單人床外，剩下的便是一些工地上的雜物、安全帽和安全宣傳標語。
幹過工地的人都知道……
工地上的專案部辦公室和擺設差不多，負責人一月到頭沒幾天在的。
此刻整個專案辦公室裡擠滿了工人，可謂是人頭攢動，有人叫喊道：“不幹了，周總，不是漲不漲工資的問題……我們這些人哪個不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要是真出點什麼事兒，一家子老小誰養活？”
“趕緊發工資吧，我行李都打包好了，這破地方居然鬧鬼，我是一分鐘都不想呆了！”
工地上“鬧鬼”的流言原本就傳的沸沸揚揚，今天晚上又出了事，這些工人誰還敢幹？
周強的父親大腹便便，啤酒肚比周強要更大一些。
他正勸說著工人們，突然一位工人喊道：“小周總來了……”
“小周總，這裡的工地是你負責的，錢啥時候發，你給個痛快話！”
一群人又圍住了周強。
周強喊道：“大家別慌，先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