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就算是大學同學,畢業十幾年之後,大家的變化太大了,誰還記得啊?】。
當然這種說法很快被人駁斥。
【樓上你是說話不用腦子。就算小學同學不記得,那高中同學、大學同學也一個都不記得?!】。
【樓上+1。哪怕樣子長變了,但照片在那裡擺著,又沒有要你認那些同學現在的樣子,有什麼不記得的?】。
就在大家爭論不休的時候,最後有一個人突然發了一條評論。
【猛然發現顧首席這一招太絕了!】。
【凱文現在是進退兩難。他去指認以前的同學,就證明他精神狀態正常,思維清晰,有正常的認知能力,這樣他不可能再用精神病作為理由脫罪!】。
【可他不指認的話,那顧首席完全可以藉此理由,質疑凱文的身份造假!——所以不管他認不認,他都栽了!】。
【那DNA證明又怎麼說?——我覺得你的邏輯裡有很大的漏洞】。
法庭內外的人爭論得熱火朝天。
顧念之像是要給這場爭論給出註解,微笑著開始詢問被告的律師團。
“請問各位被告律師,凱文無法指認他以前的同學,我是不是能證明他的身份,跟你們提出的身份,有出入?”
質疑凱文的身份,就是在證明他並不是那個被任命的外交官,也就是說,他不能享有外交豁免權!
陸安鵬臉色鐵青,從牙齒縫裡擠出一個一個字,說:“顧大律師,您在質疑我當事人身份的時候,難道忘了DNA證明嗎?!——這還不夠?!”
顧念之攤了攤手,一本正經地說:“我沒有忘記他的DNA證明。但是那份DNA證明,只能證明他跟約翰·拉里斯和凱利·李有親子關係,並不能證明他跟這份任命書和身份證明上的人,是同一個人。”
“顧大律師,您這是強詞奪理!”
“我是實事求是。”顧念之將凱文的履歷再次放到大螢幕上,說:“大家請看,一個人的屬性,除了生物屬性,還有社會屬性。”
“生物屬性是DNA,社會屬性則是他從小到大的社會存在感。”
“他上的學,交的朋友,見的人,做的事,這種種情況組合在一起,才構成一個完整的人,既有生物屬性,又有社會屬性。”
“可是現在,凱文先生對他自己以前的社會經歷無法確認,連以前的同學都無法指認出來,難道我們不應該合理懷疑,凱文先生的社會屬性,跟這份任命書上任命的人,有出入嗎?”
陸安鵬被顧念之的騷操作簡直閃瞎了眼睛。
板上釘釘的事都能被她差一點給攪黃了。
陸安鵬馬上做了決斷,倏地一下站起來,走到凱文面前,敲了敲被告席的桌面,低聲說:“凱文先生,您必須指認。”
頓了一下,他又說:“只是認幾個同學,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對方只能糾纏在外交官這個問題上。只要能證明您就是文化參贊,別的問題,就都不是問題。”
他說得含糊,但是凱文卻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也就是說,只要能證明他是外交官,那他們準備的“精神病”這一招,其實已經沒用了。
凱文這半天一直目光呆滯,臉色僵硬,一句話都沒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