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馬甲侍應生忙說:“洪少,我說過了。我專門跟她說的。”
她不敢直指郭惠寧,而是看向藍馬甲侍應生。
事實上,開始的時候,確實是藍馬甲侍應生過來讓顧念之他們讓座的。
洪子奇朝藍馬甲侍應生抬了抬下頜,“你說,怎麼回事?你不是知道我這個座位已經給人了?”
藍馬甲侍應生慌了,她也不知道那座上的幾個人氣性這麼大……
忙推脫說:“……我跟郭小姐說了,郭小姐說來看看他們吃完沒有……”
郭惠寧會意,接著說:“對,她跟我說了,我聽說那三個人吃得差不多了,就過來看看,希望他們能調劑一下,我還說這頓飯錢包我身上。結果……結果……”
她心裡的委屈漫了上來,眼圈又紅了,“結果那個顧念之說話跟吃了嗆藥似的,明明是一件極小的事,非要鬧大。她不想讓就不讓唄,我又沒趕她走,結果她完全不講道理,扔了選單就走人了。”
聽起來好像合情合理,是霍少那個未婚妻太嬌氣了。
洪子奇有些遲疑,垂眸想了一下,說:“那位顧小姐年紀不大,我記得兩年前好像還在上大學吧?你都三十的人了,還不能多體諒體諒?何必讓過來讓她讓座呢?”
郭惠寧氣得發抖。
女人最忌諱的兩件事,一件是說她胖,一件是說她老。
她咬了咬牙,梗著脖子說:“我還不是為了公司著想?你說,為了海外上市,集團準備多少年了?你難道不知道,找一個好的國外證券承銷商有多重要?不打點好關係,公司的損失你我承擔得起嗎?!”
洪子奇的氣焰矮了下來,心裡也有些偏向郭惠寧了。
薛靖江卻在旁邊心裡明鏡似的,似笑非笑地說:“說來說去,郭總監就是認為,顧小姐這些人的重要性,沒有你的投行朋友重要性高是吧?”
郭惠寧心想,是這個理兒,但是你這樣大咧咧說出來,豈不是顯得我很傻逼?
她微笑起來,說:“話不能這麼說,靖江你有所不知,海外上市,證券承銷商太重要了,幾乎能左右一半國外證監會的決定。我們不得不慎重……”
說得好像薛靖江不懂什麼叫海外上市一樣。
薛靖江嗤笑一聲,搖了搖頭,說:“郭總監,我沒說國外的證券承銷商不重要啊,可是就你今天請的幾個人,在凱雷投資有限公司裡能有多重要?那個副總也就罷了。另外一個首席分析師,還是環太平洋地區的。還有那個竇愛言只是個實習生,而且你怕是不知道,她跟顧念之有私怨吧?”
“今天是不是她說這邊的風景好,慫恿你要換座位的?”
郭惠寧猶豫了一下。
今天確實是竇愛言提起來的,另外兩個沒有反對,她一時頭腦發熱,就答應了。
現在不是不後悔的,但沒有想過有多嚴重,只是覺得自己在洪子奇面前丟了面子。
“……你不否認,我就當你預設了。”薛靖江聳了聳肩,“從這裡,我就知道,今天肯定是你們沒理。”
郭惠寧急了,“怎麼就是我們沒理了?我說了,我只是看他們快吃完了……”
薛靖江見郭惠寧這個時候還攀扯不清,不想再跟她糾纏了,毫不猶豫地打斷她,說:“郭總監,你別跟我玩文字遊戲,你得罪的人不是我,跟我解釋也沒用。”
“我只是提醒你一聲,竇愛言跟顧念之和霍少的私怨,不是一般的嚴重。但凡是她出言慫恿,你聽她話,就是上了她的套了。不信咱們走著瞧。”
說完他扭頭對洪子奇說,“洪少,我只提醒你一句話,霍少現在把他的小未婚妻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半點委屈都受不得。而且,你們是不是不知道,那顧念之自己也挺有本事的。她現在是議會上院的首席法律顧問,是龍議長看好的接班人啊……”
洪子奇猛地抬頭,眼睛都瞪大了,“什麼?!顧念之混得這麼高了?!”
郭惠寧也大吃一驚,失聲說:“這不可能!顧念之才畢業多久,怎麼就成了議會上院的首席法律顧問了?!龍議長真的不是看在霍家面子上,給她走後門拖人情的位置?!”
“議會上院的首席法律顧問,你以為這個曝光率極高的位置,是能夠靠人情私相授受?”
薛靖江鄙夷地斜了這兩口子一眼。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