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認識到,在他們生活的這個社會里,曾經有秦素問這樣正義感爆棚,真正善良有大愛的人,在維持著社會的公理和正義。
只是這麼好的人,為什麼會死得那麼早呢?
就在大家的遺憾和痛惜之中,陸安鵬緩緩地說:“……由於秦素問大律師推動議會立法,科學界的人體胚胎實驗才最終被禁止。”
“但是……”陸安鵬看了顧念之一眼,“顧祥文作為我們華夏五百年來最優秀的科學家,也是最聰明的學者,他不甘被這一條法律給束縛。”
“他要做基因實驗,要做人體胚胎實驗,他要再得諾貝爾獎,成為舉世聞名的大科學家!”
“可是秦素問卻阻攔了他的腳步,被他認為是通往成功路上的絆腳石。”
“於是,顧祥文就用他天才的頭腦,設計了一場謀殺。”
“在這層謀殺裡,他沒有動手,卻讓秦素問猝死在他面前。”
“並且……”
顧念之扯了扯嘴角,懶洋洋地舉起手,“反對。被告律師在動機方面的分析完全不合邏輯,等同瞎編亂造。請法庭駁回被告律師的當庭創作,還法律以尊嚴。”
陸安鵬被顧念之說的略微紅了下臉,但還是文質彬彬地說:“控方律師請慎言,請問我們的動機分析哪裡不合邏輯?”
顧念之站了起來,拿起一份卷宗,也走到法庭中央的位置,站在陸安鵬對面,說:“陸大律師的意思是,顧祥文是因為那一條禁止科學家對他人進行人體胚胎基因實驗的法律,才對秦素問起殺心,是吧?”
陸安鵬推了推自己鼻樑上的金絲邊眼鏡,點了點頭,“是。不過……”
顧念之不容他繼續說下去,馬上說:“可是一般人都知道,法律之所以成為法律,是因為議會投票透過了。——要廢除一條法律,只需要透過議會,殺了秦素問大律師有什麼用?難道她死了,這一條法律就自動廢除了?”
顧念之攤了攤手,轉身面對著法庭內的旁聽席,譏嘲著說:“被告律師剛才還誇顧祥文是我們華夏帝國五百年來最優秀的科學家,也是最聰明的學者。——最聰明的學者,為了廢除一條法律,就想出這麼個玩意兒?是你太飄了,還是你看不起我們大家的智商?”
法庭裡的人發出鬨堂大笑,尤以路近笑得聲音最大,最誇張。
顧念之忍不住警告地瞥了他一眼。
路近在人群中感覺到顧念之有些冷肅的目光,瑟瑟地縮了縮脖子,幾乎往座位底下溜下去了。
陸安鵬等大家的笑聲停歇了,才淡淡地說:“不是我太飄,也不是我看不見大家的智商。而是天才的腦回路,本來就不是你我能夠了解的。”
說著,陸安鵬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從卷宗裡抽出一份材料,遞到顧念之面前,說:“顧大律師,你自己看,顧祥文是不是對秦素問充滿了刻骨的仇恨!”
顧念之低頭看了看陸安鵬遞過來的材料。
這是一張過塑的A4紙,上面畫著四幅漫畫圖。
從上而下看,第一張圖,是一張燃著大火的轎車,熊熊燃燒的烈火裡,站著一個男子,男子頭頂上有一個箭頭,箭頭連著一個對話方塊,裡面寫著“顧祥文”三個字。
第二張圖,卻是醫院裡的場景。一個女孩躺在手術檯上,四五個戴著口罩的醫生正在給她做手術。
女孩睜著眼睛,臉部恐怖猙獰,但是一雙眼睛卻鎮定又清澈,像是九月裡倒映著湛藍天空的納木措湖。
這女孩的頭頂有一個箭頭指著她,箭頭後面連著一個對話方塊,寫著“秦素問”三個字。
第三張圖,還是醫院,不過這裡的病床比較破舊一些,沒有第二張圖裡的病床精緻豪華。
女孩躺在病床上,一個鬼鬼祟祟的黑色人影正企圖往她的吊瓶裡注射藥物。
女孩的頭頂也有一個箭頭指著她,箭頭後面的對話方塊依然是“秦素問”三個字。
第四張圖,也是一輛起火的轎車,就像跟第一張圖呼應一樣,轎車裡,一個女孩在火裡燃燒,她身前和身後有兩個人影緊緊抱著她。
然後在這個女孩的頭頂上也有“秦素問”三個字的箭頭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