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臺階是石頭做的,看不出是什麼材質,但是擺放拼接錯落有致,有種古樸的韻味。
看上去這屋主還是個喜歡傳統文化的人?
顧念之嘀咕著,一路走了進去。
“先生,他們來了。”年輕姑娘在前面停下了,恭恭敬敬地躬身半彎著腰說話。
顧念之不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都什麼年代了,就算是做傭人,那也是一份正經工作,靠勞力賺錢,幹嘛要卑躬屈膝到這個地步?
真當是英國的首相梅姨見威廉王子,恨不得跪下來吻他的腳?
話說回來,對面那人還不是王子呢……
顧念之腹誹不已。
霍紹恆卻已經在打量坐在客廳中間沙發上的那個老人。
這人也不年輕了,但保養得不錯,看上去好像才五十出頭,可是根據資料顯示,這人已經六十五歲了。
他的頭髮還不錯,只是略微花白而已,沒有染成黑色,臉上微微有些發福,所以皺紋也不明顯。
他面前的紅木茶几上擺著一套功夫茶的茶具,見他們進來了,隨意抬了抬手,笑著說:“兩位幸會,遠來是客,坐下來喝杯茶吧?”
顧念之從霍紹恆背後探出頭來,古靈精怪地皺了皺小鼻子,一臉嫌棄的說:“我討厭喝茶!我只喝可樂!”
那人凝視著顧念之,過了一會兒,微微一笑,對站在一旁的年輕姑娘說:“阿梅,去買兩瓶可樂。”
那年輕姑娘笑著應是,轉身出去了。
霍紹恆拉著顧念之的手,和她一起走到沙發上,和那人面對面坐著。
“您好,打攪了。我們剛從紐約來,藝術系的學生,來寫生、拍照。”霍紹恆比劃著,口音拿捏得恰到好處。
作為曾經駐外的外勤,霍紹恆的偽裝本事爐火純青。
顧念之為了不給他添亂,只能儘量少說話。
“沒關係,沒關係。”那人笑了起來,眼角的皺紋這時顯了出來,看著有點滄桑感了。
他的目光在霍紹恆和顧念之之間遊移,最後還是盯在顧念之臉上,笑著說:“這位小姐也是剛才國外回來的嗎?”
“Of course。”顧念之聳了聳肩,“這裡比紐約乾淨,我很喜歡這裡。”
聽顧念之這樣一說,那人哈哈大笑,略微打消了一點疑慮。
只有真正在紐約住過一陣子的人,才能說出C城比紐約乾淨這種話。
那人給自己倒了小小一杯功夫茶,握在手裡,深深吸了一口熱氣聞了聞,再吹了吹,抿了進去,閉目品嚐那茶的味道。
顧念之忍著不去看霍紹恆,只是好奇地打量這屋裡的傢俱。
剛才那年輕姑娘說這裡都是紫檀木的,顧念之其實不懂這些木材,一眼看去,只覺得屋裡挺陰暗的,屋角一隻比較古老的立櫃有著繁複的雕花,看上去手工精湛,但是偏黑的色調她還是敬謝不敏。
說實話,這裡如果不住人,妥妥的就是拿著古代傢俬博物館……
那人喝完一杯茶,睜眼看去,見顧念之轉著腦袋四處打量,大眼睛裡透著近乎無知的純真,就像那些從小家境優渥的孩子,不懂人間疾苦。
顧念之今天也改裝過,眼睛裡戴了深藍色美瞳,看上去眼睛發藍,頭髮挑染成淺色,高直的鼻樑,挺像混血的華裔。
雖然菱角唇還是很明顯。
不過有這種嘴唇的人多了,光是嘴唇說明不了什麼。
那人收回視線,笑著跟他們說起了紐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