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偏了偏頭,笑道:“不是傻白甜,讓何教授失望了?”
“哪裡。”何之初收回手,笑了一下,“又白又甜,就是不傻。”
“如果把我的記憶全部剔除了,就真成傻白甜了。”顧念之一手撐在汽車的車窗上,若有所思,“我本來以為秦女士是真的秉公執法呢,到了溫守憶身上,她馬上就顧左右而言他。”
顧念之被送到何家之前,何之初並不知道秦瑤光跟顧念之的關係是這個樣子的。
那時候,他記得是顧祥文主動提出送顧念之去何家。
何之初知道這個小姑娘生下來是為了救他的命,而且也確實救成功了。
他非常感激她,也同意了父母的要求,答應等這小姑娘長大之後,跟她結婚,照顧她一輩子。
當時秦瑤光也在場,聞言激動得不得了,還抹了一把眼淚。
第一天見到六歲的顧念之,何之初還是有些驚訝的。
她抱著自己的玩偶娃娃,瘦瘦小小,警惕性很強,沉默寡言,最喜歡是躲在桌子底下偷偷觀察他。
和別的六歲孩子比起來,她太安靜,也太聽話了。
何之初本來對她的感覺是責任和報恩的心理大於其他。
但是在見到這樣的顧念之以後,他油然而生一股憐惜的感情。
讓顧念之住在他隔壁套房,每天早上叫她起床,跟他一起吃早飯,請專門的家庭教師教她小學課程。
晚上何之初上學回來了,兩人一起吃晚飯。
剛到他家的顧念之不爭不吵,不哭不鬧,乖巧的令人心疼。
何之初讓父親給她派了四個勤務女兵照顧她。
他不在家的時候,顧念之身邊一秒鐘都不能缺人,不是女兵,就是家教,身邊至少有三個人陪著。
在他的精心照料下,顧念之慢慢活潑圓潤起來,會坐在門口等他回家,跟他說這一天都做了什麼事。
想要什麼就會跟他說,不再只是用欽羨的眼光看著,而是知道了主動爭取。
何之初把她當妹妹一樣疼,何之初的母親也把她當女兒一樣寵。
何之初上大學住校後,顧念之就是由他母親親自照顧。
只是他大學畢業的前一年,他母親就突然死亡,顧祥文是最後一個見過他母親的人,因而成了跟他母親死亡有關的嫌疑犯,被全世界通緝。
何之初自那以後不再住校,一邊參軍接手軍職,一邊照顧顧念之,還要安慰因為母親突然去世經受不住打擊,病倒在床的父親。
往事歷歷在目,當年那個在他身邊日漸開朗的小姑娘,現在卻坐在他身邊,冷靜地要跟他劃清界限。
何之初難過地閉上眼睛,苦笑著說:“你就不能多哄哄我?哪怕是假的,讓我多高興幾天不行嗎?”
顧念之心裡也不好過,她別過頭,輕聲說:“……何教授,我是結了婚的人,我不能對不起霍少。”
“但你是在那邊結的婚,我們這邊不認。”何之初喃喃說道,“而且,你真的要等他過來找你?”
“就算那邊實現了技術突破,他願意過來,但是你要等多久?一年,兩年,還是五年,十年?”何之初的聲音越來越冷肅,“再說了,你也清楚,霍紹恆,是不會丟下他的責任過來的。”
顧念之其實也是這麼想的。
但是就算霍紹恆不過來,她也沒有準備好接受何之初。
何之初在她心裡,是兄長朋友一樣的存在,她對他就是沒有男女之情。
“何教授,我現在心裡很亂,這些事情還沒有想過,你給我一段時間,讓我好好想一想,行嗎?”顧念之小心翼翼地說,倒是沒有再一棍子把何之初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