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冷冷地說:“你醒醒吧。你以為特別行動司是什麼機構?——任何人都不可能在這種機構裡一手遮天。”
“再說了,他為什麼要為我做假證據?我的爸爸媽媽已經去世了,他們所有的家產被你揮霍了一多半,剩下的我大部分都捐給國家了,所以,他為什麼要為我做假?他圖什麼?!”
“如果你的腦子不是人頭豬腦,你就該知道他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
顧嫣然又是一抖,一雙細長的眼睛陡然瞪大了,“什麼?你把大部分家產都捐給國家了?!你才人頭豬腦吧!你既然自己不要,為什麼要這麼對付我?!”
她根本不理解這個世界上還有人面對那麼巨大的財富毫不動心。
顧念之閉了閉眼,忍耐地說:“光是我爸爸媽媽留下的專利,我十輩子都用不完。跟你這種貪得無厭的人根沒法說。行了,別扯顧家的家產了,不管我怎麼處置,都跟你沒關係!”
顧嫣然往後靠坐在椅子上,失神地看著顧念之,目光裡沒有焦距。
她自言自語:“……就是這種眼神……你從小就這麼看我。——憐憫我?同情我?當我是乞丐?!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麼東西!”
“……又胖又醜,脾氣還壞,如果不是你有個好爸爸,誰願意多看你一眼?!我跟你一起長大,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顧念之挑了挑眉,“咦?這時候又認我是爸爸的女兒了?你不是說我們是造假嗎?”
顧嫣然回過神,一手撐著頭,靠在會議桌上,皮笑肉不笑地說:“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反正你命好,勾搭上了霍少將。霍少將是不是對你很好啊?你要往東,他是不是不敢往西?你要天上的太陽,他是不是不敢給你摘月亮?——你什麼都有了,為什麼還要為難我這個什麼都沒有的可憐人?”
顧念之呵呵笑了兩聲,並不否認,反而大言不慚地說:“你知道就好。霍少對我就是這麼好,不服吊死。”
顧嫣然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她沒想到顧念之居然臉皮這麼厚,她說的明顯是反話好吧?!
霍少將為人剛硬鐵血,怎麼會對女人這麼好?!
她親眼所見,在加勒比海藍洞海域,顧念之拼了命救霍紹恆和他的戰友,結果霍紹恆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去照顧自己的戰友了……
顧嫣然收了笑容,冷冷地說:“說你胖你還喘起來了,霍少將對你什麼態度,你心裡沒點B數?”
啪!
顧念之實在忍不住,出手扇了顧嫣然一巴掌,“你嘴巴放乾淨點兒!再被我聽見你汙言穢語,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顧念之這一巴掌確實夠勁,顧嫣然的腦袋被打得歪在一邊,嘴邊都流血了。
她腦子裡嗡嗡作響,過了一會兒才揉了揉被她打出五個手指印的臉,陰測測地說:“顧律師,你無故毆打我,你說我是去告你呢,還是去告你?”
“錯。我剛才不是無故毆打你,我是有意毆打你。”顧念之拍了拍手,輕描淡寫地說:“你欠抽。”
顧嫣然剛想大叫“律師打人了”,她們所在的這間小屋子的燈突然滅了。
屋裡一時漆黑不見五指。
顧念之心裡一動,馬上撲上去,一把將顧嫣然從椅子上拽下來,一隻手擰住她兩隻手反剪在背後,同時一條腿頂在她後心,將她整個人摁在地上,湊到她耳邊說:“你看見了?認清自己的地位和身份,好好說話。不然的話,你眼前的燈,可能永遠也亮不起來了。”
顧嫣然這個時候理智完全回籠,深深吁了一口氣。
她知道不能跟顧念之對著幹了,這女人的後臺太硬,“你放開我,我不會再說那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