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的心情本來很好,聽了霍紹恆的話,心情當然更好了。
但是笑著笑著,她突然鼻子開始發酸,一股淚意湧上心頭。
不,她不能哭,在霍紹恆面前,她哭過太多次,這一次一定不能哭。
月光下,她仰頭微笑,雖然極力忍耐,可鼻翼微微扇動起伏,眼圈漸漸發紅,眼角眉梢滲出胭脂色。
霍紹恆凝眸看著她,淡聲說:“……為什麼要忍呢?在我面前,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這句話像是一道命令。
顧念之的眼淚唰地一下流了出來。
晶瑩的淚珠掛在她潔白的面頰上,比月光還要皎潔。
霍紹恆沒有說話,只是將她的頭摁在懷裡,整個人籠罩著她。
他的懷抱溫暖有力,帶著不容抗拒的繾綣。
雖然是在樹上,雖然幕天席地,但這個時候,他為她撐起了整片天空。
顧念之這時覺得,她比去阿爾卑斯山之前更加愛他了。
那時候的愛,是一種直覺,是要征服男神的一種孤勇。
現在的愛,已經沉澱在內心深處,哪怕過盡千帆,內心曾經千迴百轉,但回首來路,她想陪著一輩子走下去的,只有他。
靠在他懷裡,一點點西伯利亞的寒風都感覺不到。
顧念之安靜了一會兒,睡意漸漸上來了,腦袋一點一點如同小雞啄米。
霍紹恆看得有趣,低頭親了親她的唇。
溫熱的,有點甜。
“……要睡了嗎?”
顧念之“唔”了一聲,眼睛都睜不開了。
霍紹恆將她穿著的巴寶莉綿羊毛內襯長大衣脫了下來,敞開自己的大衣,將顧念之整個人裹了進去。
顧念之的綿羊毛內襯長大衣就當被子蓋在兩人身上。
……
沉沉一夜過去,晨曦初露。
顧念之長長的睫毛扇動著,緩緩睜開。
霍紹恆的身體散發著蒸騰的熱氣,成熟男人的氣概是一座大山,能擋風霜雨雪。
她看了看自己,只穿著一件羊毛開衫和薄羊毛褲。
但是被霍紹恆緊緊圈在懷裡,兩人一起裹著他的大衣,大衣之外,還有顧念之那件綿羊毛襯裡的巴寶莉軍裝制式長大衣。
怪不得昨天晚上那麼暖和,她都差一點出汗了。
顧念之朝霍紹恆的下頜輕輕吹一口氣,淘氣地笑了。
顧念之一動,霍紹恆就醒了。
但他懶得睜眼,依然閉目養神。
直到顧念之開始在他懷裡搞怪,他怕惹出他的火,又無法進行下去,彼此尷尬,才閉著眼低頭下去,循著她的氣息俯身過去,咬了咬她圓潤細膩的耳垂,含含糊糊地說:“……早。”
顧念之:“……”
耳朵上一陣鑽心的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