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一個孩子說道:“悠悠姐姐一條魚都沒有釣到過,還想去釣魚啊?”
白悠悠溫柔地拍了他的頭一下,“這叫鍥而不捨,你懂嗎?”又轉頭對院長道:“可以不,院長?”
院長點頭道:“你們年輕人精力旺盛,但也不要鬧得太晚了!”
白悠悠忽然紅了臉,點點頭。
江沅和院長白悠悠談了一個下午的天,江沅和白悠悠不用找話,院長總有說不完的話,哪個孩子越來越調皮了哪個孩子開始懂事了哪個孩子一眨眼就進入了叛逆期。在江沅的印象中,院長一直都是這樣,只關心福利院中的事,外界的一切似乎都與他無關。
夕陽西斜,傍晚忽然就來臨了,白悠悠收拾好魚竿魚餌,院長依舊站在門口送他們。江沅有些不捨,就差倒著走了。
院長似乎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事情,他一把拉回江沅道:“不管怎麼樣,覺得過不下去了,就回來找爺爺。你這孩子從小就是自尊強,但是人都有個承受極限。你隨時都可以回來,知道嗎?”
江沅點點頭,抬頭一看,忽然發現院長滿臉都是血。他揉了揉眼睛,發現院長還是如常,沒有什麼鮮血。
一彎月鈎不知何時升了上來,繁星散落在黑藍色的夜空中,明天一定是個好天氣。
“江沅,你今天為什麼哭了啊?”白悠悠轉過頭看著江沅,膚色在月光的輕撫下更顯白皙如凝脂。
江沅擺手道:“沒什麼。”
“你就是嘴硬!你不要太捨不得福利院了,我們以後還是能常常回來看看的。”
江沅盯著水面上自己的倒影,深深嘆了一口氣。水面上,沒有白悠悠的倒影。
這時,江沅的腦袋裡忽然竄出一個聲音,“快醒醒啊混蛋,隨你什麼死法,快死一次回來!”江沅一個激靈,那聲音有些模糊了,“你要拋下我們回到過去嗎?”
是許天齊。
白悠悠問道:“你怎麼了啊?”
江沅轉過頭,心中升起一股悲哀,他緩緩道:“解釋起來有些複雜……”
“別說話!”白悠悠忽然又轉過頭了頭盯著魚竿,小心翼翼地收線,又猛地一提,一尾模樣挺肥的草魚正掛在魚鈎上,她開心地原地打轉,“終於給我釣到一條魚了!”
這時,白悠悠感到腰上一緊,被摟入了一個懷抱之中,江沅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我知道你只是我妄想出來的,但我欠你一句再見。我還是要說,我很喜歡你,過去這二十年,我最喜歡的就是你。”
江沅拉開她,低頭輕輕一吻,“我現在要走了,對不起。”
白悠悠似乎還有話要說,江沅利落地轉身躍入了深不見底的河水中,眼淚混雜著河水鑽入他的氣管中,肺中冰涼一片。江沅壓抑住撲騰的本能,覺得下一秒就要溺死了。
“啊!”江沅忽然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喘氣。
白露撲到他面前道:“小江哥哥你終於醒了!”
江沅不可思議地望了望,發現鸞鳴也坐在他身邊,許天齊則站得遠了一些,也在關切地望著自己,江沅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發,“不好意思,我回來了。”
一陣敲門聲響起。
白悠悠揉了揉眼睛,問道:“誰呀?”
“是媽媽,你怎麼啦?發出好大的動靜。”
白悠悠起身開門,笑道:“嗯,我沒事,只是做了個夢。”
待母親走後,她一下撲到床上,低聲啜泣,用拳頭無力地砸著被子,抽抽搭搭道:“為什麼不聽我把話說完呢……這二十年來,我最喜歡的也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