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讓天平無限傾向那個不妥當的選擇。
“……那就麻煩你了。”夏漓手掌在茶幾上撐了一下,起身。
蜷縮久了,腿發麻,起到一半,那一下千萬細密針紮的刺麻感,讓她雙腿失控,身體也隨之失去平衡。
條件反射地去尋一個支點,伸手一撐。
待看清楚自己撐的是晏斯時的膝蓋時,她慌地急忙收手。
一下跌得更嚴重。
“小心。”
一隻手捉住了她的手臂,輕輕一提,她傾倒的方向隨之改變,直朝著側前方跌去。
天暈地旋的一瞬。
她左腿膝蓋抵住了晏斯時兩腿之間的沙發邊緣,右手手掌也順勢撐住了他的肩膀。
比方才更加不妙的情形。
夏漓無法呼吸,這一霎心髒直接停跳。
眼下,似她已整個跌進了他懷裡。
捉著她手臂的那隻手,手指微涼,卻似一處火源,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如同山谷低迴的風。
望風燎原,她被獵獵山火舔過臉頰。
面板燒起來,呼吸也缺氧。
行將窒息。
晏斯時微微抬眼,即能看見燈光下她素淨的面容,似春光繁盛時,一朵與世無爭的白杏花。
她眼瞼半斂,目光低到了最低處,暗自隱藏,只能看見那微微顫抖的睫毛。
她穿的是一件半袖的t恤,他捉住了她手肘上方的那一寸,壓住了棉質的布料,挨著些許的面板。溫熱柔軟。
有清甜香氣略過鼻息,使他屏了一下呼吸。
喉間泛起微微的癢。
最終,是夏漓撐著晏斯時的肩膀,腳落了地,那聲音明顯有點故作鎮定:“……不好意思腳麻了。”
晏斯時還沒說什麼,她已退後半步,“……可能要借用一下浴室。”
“嗯。”晏斯時也站起身,若無其事地說,“行李箱我幫你拿到客房?”
“好……謝謝。”
聞疏白朋友多,大抵那時候常有朋友來留宿,所以多備了一間客房。
那客房一直維持著一種酒店式的規整整潔,晏斯時來時就這樣了。家政打掃是順手的事,他平常不怎麼進那間房,也沒費心去動過它。
開啟客房門,晏斯時按下開關,將行李箱推進去,再帶著夏漓去客衛。
三分離的格局,裝置都是通常用法,沒什麼格外需要強調的。
晏斯時拿出幹淨浴巾和毛巾,放在洗手臺一角,隨即便出去了。
夏漓回客房,掩上門。
心跳猶不平息。
她蹲在地板上緩了一下,才去開行李箱,從中拿出自己的睡衣和洗漱用品。
再穿過客廳時,沒看見晏斯時的身影,不知他去了書房還是主臥。
洗過澡,夏漓走出浴室,望著空蕩客廳,硬著頭皮喊了一聲:“晏斯時……”
片刻,客房旁那扇門開啟了。
她說:“我好像沒找到吹風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