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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深處一閃而逝的異樣，林伊瀾突想起那一年的車禍，也許是那時候留下的後遺症吧！
顧池遠在她面前停下來，四年多的時間，恍若隔世般。
她沒有作聲，只是安靜地注視著她，看著他溫潤的眸子裡映著她略微蒼白的容顏。
林伊瀾彎起唇角，朝著粲然一笑，淡淡地說道：“好久不見。”一如多年不見的朋友，也卻是那樣，他們就是多年不見的朋友。
最初的兩年，顧池遠每個月都會去探監，可她每次都拒絕，就像麥田一樣，再之後，他似是忙碌了起來。
顧池遠的眼眶微熱，他扯了扯嘴角，說道：“去哪？我送你。”他甚至不敢再多看她一眼，生怕淚水會奪眶而出。
已經過了而立之年的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了，他必須隱忍，因為肩上的責任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大。
林伊瀾無聲地搖搖頭，“不用力，我打計程車也一樣。”
聽到她的拒絕，顧池遠的心就像是被刀割一樣，他不動聲色地斂了斂心神，裝作不經意地說道：“伊瀾，你讓我送你一次，好不好？就一次。”以後再也不會打擾你的生活。
只是，最後這句話，顧池遠沒有說出口，只是默默地在心裡告誡自己。
林伊瀾答應了。
她彎身走進了車裡，就當是跟他的告別，最後一次，此生再也不來往，如果再遇見，就當作是從未相識的陌生人。
狹小的車廂裡，很安靜，氣氛也有些凝重。
把自己住的地址告訴顧池遠後，林伊瀾就一直沉默著，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從哪裡說起，只覺得跟他在一起的歲月，好像跟上輩子一樣遙遠，觸不可及。
顧池遠也沉默著，他安靜地開車，不願意輕易打破這份安靜。
好一會兒，林伊瀾抿唇笑了笑，不著痕跡地說道：“這幾年過得還好嗎？”她只是單純地想要知道他的近況。
顧池遠愣了一下，隨即說道：“嗯，挺好的。”
他很想問她同樣的問題，更想問她什麼時候出來的？可一想到這四年多她待的地方，就連聲音都變得有些哽咽。
他問不出口。
“你跟蔣小姐的孩子，應該已經上幼兒園了吧？”林伊瀾笑了笑，似是已經適應了這種氛圍，能輕易地問出這樣的問題。
“嗯，已經上了。”
顧池遠回答得幹巴巴的，只覺得胸口悶得慌，像是壓了一塊巨石。
林伊瀾聳聳肩，眉眼裡的那一抹笑意越發濃鬱，晌午的陽光從擋風玻璃窗擠進來，大片的光斑剛好落在她的臉上，將她略顯蒼白的臉色，映襯得越發透明。
其實，他過得好就好，其他的她都不在意了。
等綠燈的時候，顧池遠突然偏過頭，他看到她眉眼裡漾開的笑意，那一瞬間，眼眶瞬間就濕潤了，她很努力地忍住。
“伊瀾，你呢？你最近過得還好嗎？”
終究是忍不住，他還是問了出來，他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