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不要奴婢、奴婢的稱呼自己了,”綰綰嗔怪的看著閔茹,很快地平複了心情,起身下床洗漱。
“奴婢,”閔茹一愣,在自己的嘴上打了一下,“瞧我這嘴,閔茹伺候公主便是。”
說著,就幾個碎步跑過來,蹲在床下服侍綰綰穿鞋,綰綰也不抗拒,原本這樣的事情,就一直是有人服侍自己的,只不過以前是另外一個小丫鬟,怕是阿爹信不過,所以自從綰綰回來,也沒再見過了。
看著閔茹悉心地為自己穿戴,綰綰不由得安心。閔茹竟將綰綰當做了自己的親妹妹一般,想是自己的身世讓閔茹心疼的,綰綰心下想著,竟不忍心窺視閔茹的心思了。
閔茹真心待綰綰,幼教綰綰如如何猜忌呢。
“大王昨晚特意遣人來吩咐,說是今日會派一名樂師來王府,配合公主獻舞的伴樂。”閔茹一邊為綰綰梳著頭,一邊說道。
樂師?綰綰思緒所及,怕是娘親在世時最喜愛的樂師子騫了吧。子騫通透樂理,凡是想得到的樂器,他都略知一二。
不過這子騫最最擅長的,還是長琴。剛好娘親最喜愛長琴空靈的聲音,阿爹就總召子騫來王府一敘,一來二去,子騫也就成了王府的熟客、娘親的密友。
但是子騫於綰綰來說,是個亦正亦邪的存在。
子騫明明是綰綰兄長的年紀,卻偏偏仗著與耶律清和哈菲茲的交情倚老賣老,喜歡戲弄綰綰。
原本綰綰也是個刁鑽的性子,也會給以眼色,子騫好歹也不會過於囂張。
只是現在。
綰綰想到自己的處境,要處處加以小心,不能過於張揚,又想到子騫那令人討厭的嘴臉,還真是頭疼啊。
“公主不必擔憂,”閔茹見綰綰分神,寬慰的說到,“樂師是王爺信得過的人,不會加害於公主的。”
綰綰合了閤眼睛,算是對閔茹的回答。
綰綰心中當然明白子騫不會加害自己,只是舊人相見,怕是又要勾起不必要的傷感了,自己又不能太過感懷,以免引人注意。思緒及此,綰綰不禁心中苦澀,自己就連思念娘自己的娘親都要遮遮掩掩的,只希望大仇早日得報,以慰娘親在天之靈。
020 相見不相認
“公主,樂師子騫到了。”綰綰將手中的茶盞放下,端坐在椅子上,等著與這故人相見。
一會兒工夫,這位身穿水墨拔竹圖的清秀男子,就風度翩翩的走進了綰綰的房間。
“在下子騫,參見公主。”子騫恭敬地候在一旁,其實子騫也不過是綰綰大哥的年紀,十六七的人,竟也如此周到。
這子騫長得通透至極,性子也有些古怪,從來只著白衣,而且白衣之上,必定是他自己畫的畫。
綰綰記得有一次,子騫穿了一身《海棠春睡圖》在身上,粉粉嫩嫩的海棠,配上子騫俊美的面容,以及略顯消瘦的身板,遠遠看去,像極了初出凡塵的脫俗美人。
綰綰新奇地一下子貼了上去,指著子騫身上的詩句讀到;“嫩寒鎖夢陰秋冷;芳氣籠人是酒香。”
綰綰機靈地轉著墨綠的眼珠子問著哈菲茲與耶律清,“芳氣?‘芳’字可是中原人用來形容女人的?這個,難道是子騫哥哥的妹妹不成?”
童言無忌,逗得耶律清和哈菲茲笑得合不攏嘴,就連子騫本人,也是哭笑不得的。
“免禮。”綰綰也如同第一次見面一般,與子騫刻意生疏著。
“看來是真的,”子騫望了一眼閔茹,“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不消閔茹說,綰綰也知道子騫指的是什麼。想來自己失憶又轉了眸色的事情,怕是天下皆知了。
“什麼真真假假的?”綰綰歪著頭看著閔茹。
閔茹小心地將事情的原委說於綰綰聽,“子騫也是主人在世時的知己,小姐放寬心就是了。”閔茹最後說道。
閔茹說著,子騫就熟絡地坐在了綰綰對面,自己斟起茶來喝,如同在自家一般,綰綰有些疑惑的看著自在得子騫。
“怎麼?難道我們之間還要講禮數不成?”子騫沒有在意綰綰的眼神,只是自顧的喝著茶水。
“子騫大人就是如此,公主無需驚異,時間久了也便習慣了。”閔茹在綰綰身後解釋道,嘴上是掩不住的笑意。
這子騫灑脫慣了,最受不得的就是那些繁文縟節,這爽快的性子,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