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酥酥小臉微紅,她整了整袖子,規規矩矩地去了正廳。
正廳裡頭,姜沐兩家並端王府,三家氣氛融洽,便是平素不茍言笑的沐潮生臉上也多有幾分柔和。
端王爺心頭高興,本以為要一輩子打光棍的兒子終於能有人要了,他甚是欣慰,往後下到地下,也有臉去見端王妃了。
姜程遠也很欣慰,疼了一場的繼女,快要出嫁了,他總覺得彷彿昨天小姑娘都還只有五歲,軟糯糯的跟他伸手索抱來著。
且這些年,端王世子的所作所為他也看在眼裡,雖說如今京中幾位皇子爭鬥的厲害,可焉能不算是好機會?
他相信,端王世子定然自有打算,還是準備充分的打算!
所以,端王府這條船,他姜家應該也沒上錯。
沐潮生多有感慨,前些年找了酥酥多年,這後幾年,也還沒寵多久來著,往後就要是別人家的了。
還是被一窩出的狼崽子叼走,他看覥著將軍肚的端王爺一眼,心頭說不出的鬱卒。
一個兩個女兒被拐到端王府,全是這端王爺下的種!
他指尖動了動,忽然說:“既是婚期妥當了,剩下的事就安排著吧,桃源沐家人來京,還要兩位多幫忙遮掩身份一二,沐家族規在那,不得不從。”
端王爺和姜程遠各自點頭,應下此事。
沐潮生端起冰紋豆青色的茶盞,他呷了口,瞄著端王爺的將軍肚道:“王爺可是這些年時常平白頭暈目眩,還心慌氣短,天氣一熱,情緒一上來,就頭疼,腦子裡像是要爆炸一樣?”
端王爺驚疑:“是極,是極,嶽翁說的全中,敢問嶽翁我這是何症?”
沐潮生慢條斯理地斂袖道:“具體是何症,說了你也不懂,王爺這半月要是無事,就每日上府來,我同你紮一針。”
端王爺大喜過望,連忙起身回禮:“如此,就多叨擾嶽翁了。”
沐潮生擺手:“無礙,都是姻親。”
三人又說了一些其他的,端王爺和姜程遠都是心有九竅之人,慣是會說話的,姜程遠那是胸有點墨,真才實學,端王爺從前皇子出身,在皇帝面前慫包了點,可所學所見所聞也不差。
沐潮生不擅八面玲瓏,脾性還多有怪異,但也並不蠢,他年少之時,懸壺濟世走訪山川名流,也是什麼都見識過的。
故而在三人有心的情況下,正廳之中一時間很是熱絡。
三人從南聊到北,又從風俗聊到見聞,竟是頗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架勢。
姜酥酥本以為是要去正廳,誰想戰初棠在半路上等著她。
她道:“酥寶兒,來。”
姜酥酥疑惑,還是親親熱熱上前挽住她手臂:“原來是娘親找我,我還以為是爹。”
戰初棠笑道:“婚期已經定下了,因著你姊姊約莫會在八月産子,還有你姜家大哥是五月成親,四月呢,又是你手帕交白家姑娘出閣,所以,你爹他們商議過後,把日子定在十月初十。”
十月初十,那就是還有大半年的時間,姜酥酥反而心頭鬆了口氣。
戰初棠帶著她往自己的院落去:“這樣一算,也沒幾個月了,端王府是皇族宗親,你嫁過去又是世子妃,一家之母,要掌中饋,幫世子打理好後宅內院。”
說到這,她嘆息一聲:“為娘想著,還得多教你一些,省的日後你什麼都不懂,讓那幫勳貴夫人給看輕,世子在外行走,也會面上無光。”
戰初棠從前是戰家嫡出,真正的名門之後,自小的教導,那都是比著能進宮做皇後來的。
便是這麼多年過去,她同戰家斷了關系,可學會的東西早烙印進了骨子裡,怎麼都抹不去。
如今,她很慶幸,原本以為這輩子擺脫了,並不會再用的一些東西,目下正可教給女兒,讓她往後的路走得順暢一些。
姜酥酥心頭酸澀起來,她依戀地靠在戰初棠肩膀,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都不想成親了。
阿桑瞧著暫且沒她的事,她遂支會了聲出了沐家。
她站在府門外思忖片刻,隨後轉腳去了白家。
白家門房早熟悉她和姜酥酥,熱絡的將人迎進來後,就要去回稟白晴雪。
阿桑卻是皺著眉頭道:“不用給白雪雪說,讓她忙,我找白言之。”
門房一愣,不好多問,連忙差人去請白二少。
白言之這幾日心頭正鬱悶著,他那日偷親了阿桑一口,跑回家來說往後不繼承家業,要外出遊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