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黑沉沉一片,沐清微警覺起來,看向慕容少桓。慕容少桓亦是點點頭,輕聲道。
“我也察覺到了,似乎有點不對勁,這兒太安靜了,雖然眼下局勢不穩,可是沒想到居然有人敢在這邊境動手,膽子倒是不小啊!”
“我覺得,若是有人要動手,那一定是居心不良……”沐清微環顧四周警覺起來。
慕容少桓不放心她一個人騎馬,單手輕巧的將她抱在自己馬背上,緊緊的環著她:“清微不用擔心,我在這兒,不會讓人傷害到你!”
話音剛落就聽利刃破空而來的聲音,慕容少桓抽出劍一把將旁邊襲來的暗箭斬斷在地。接二連三的的暗箭襲來,慕容少桓用劍阻擋。他武功雖好,可是要護著懷中的沐清微,到底是有些吃力的。
加上這天色太暗,來人又是在暗中偷襲,暗箭像是箭雨一般襲來。那馬馱著兩人,顯然也跑不快。追兵很快便追了上來,沐清微只覺臉上一陣刺痛,想必是被箭雨劃傷了,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一手抓緊韁繩,一手從胸前掏出火槍,對著一旁追上來的人開了槍。
這是當初答應做給百裡晗玉的火槍,她出門時記得帶上了,雖然槍裡沒多少子彈,可是足夠威嚇他們了。果然,那火槍一響,那追兵便被射傷跌下馬,身後的追兵顯然是一愣,不知這是什麼新奇的武器。
就是這一愣神間,沐清微使勁揚鞭已經跑遠了。跑了不到一個時辰,他們便來到了吳國邊境的軍營,沐清微只覺身後濕漉漉的,不知是冷汗還是什麼。
進了軍營便安全了,有人看到慕容少桓,急忙將他們引了進去,下馬後,沐清微伸手摸了摸黏糊糊的衣裳,這一看便驚呆了,這哪兒是汗,手上殷紅的是血。
她並沒覺得哪兒不適,不是她受傷了,慕容少桓?沐清微抬頭看向慕容少桓,此時他神色如常,只是藉著火光能看到他蒼白的臉色。沐清微正要出聲,慕容少桓只是輕輕的扶住她,在她耳邊低聲道。
“清微,不要驚慌,此時不能軍心不穩,你扶著我些,我還撐得住。”
沐清微看著慕容少桓點點頭,伸出手抵住他的背,這一定是方才被箭傷到了,他是何時將箭拔出來的?她居然一點都沒發現!觸手可及是一片黏膩,不用看都知道他是流了不少血。
還好夜色沉沉,他又穿了一件玄色衣裳,不細看不容易看出來,當務之急便是趕快糊弄過去好帶他去休息。
沐清微讓慕容少桓靠在她身上,承擔他大部分重量,旁人看只當他們兩站得近些,並未多注意。此時一個將領模樣的人急忙走出來,對慕容少桓行了一禮。
“末將張梁見過太子殿下,皇上已經下旨讓屬下一切以太子殿下的排程為準……”
慕容少桓點點頭,沉聲道:“有勞張將軍了,這位是隨我而來的沐公子,也是來幫我的,我們趕了一天的路此時有些乏了,今晚便先休息,明天再商議練兵的事。”
張梁對沐清微點頭:“見過沐公子,太子殿下,沐公子,這邊請,屬下早已準備好營帳……”
沐清微與慕容少桓跟著那張梁回了營帳,一路上慕容少桓都一臉平靜,似乎受傷的人不是他一樣。她見過生氣的慕容少桓,見過孩子氣的慕容少桓,見過大發雷霆的慕容少桓,亦是見過有些無賴的慕容少桓。
她從未見過這樣氣勢十足的慕容少桓,此時的他看上去確實是有著迫人的氣勢,讓人不能忽視,他是天之驕子,是吳國未來的帝皇,這王者之氣如何掩蓋得住!
張梁送他們回營帳,沐清微讓慕容少桓坐下,轉頭對張梁沉聲開口:“方才我騎馬時不慎受傷,還請張將軍替我找些止血生肌的藥來!”
沐清微是慕容少桓帶來的人,張梁自然不會怠慢,片刻後便找來了沐清微要的東西。
“有勞張將軍了……”沐清微接過藥,張梁正要離開,卻被慕容少桓叫住了。
“沐公子是父皇屬意找來幫忙的,此後幾天我會與沐公子在軍營中商討對策,沒我的允許任何人不能打擾,在這軍營中沐公子的話便是我的話,任何人不得違抗……”慕容少桓盡量保持常色,語氣也如以往一般平穩叫人聽不出端倪來。
張梁點頭行禮:“是,一切以太子殿下與沐公子的話為準。”
“行了,你下去吧!”慕容少桓點頭,讓張梁離開了。
待張梁一走,沐清微急忙讓慕容少桓躺在床上,打來水替他擦洗傷口,待他脫下衣裳來一看,她這才發現他的傷比她想象得更加嚴重。
那箭直接貫穿了他的身體,從腰部到腹部,能看到一個血糊糊的傷口,猙獰得嚇人。他的衣服已經完全被鮮血浸透,都不知道他這一路是怎麼忍過來的。
沐清微皺眉,輕聲道:“少桓,你忍著點,我先給你將傷口清理一下,這樣好上藥。”
慕容少桓虛弱的笑笑,開口道:“清微,我能將褲子穿上些嗎?作為一個男人,我這樣被你看光,有些不好意思!”
這傷口靠近了下腹部,為了方便上藥包紮,沐清微索性也將他的褲子給脫下了些,雖然是看不見什麼關鍵部位,可是顯然慕容少桓是有些不習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