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她反而很平靜,平靜的看待著從頭到尾發生的一切,平靜的看著自己那美好的幻想破滅,平靜到厭惡這裡有關霍宴執的一切。
她起身,眼前一陣黑暗過後,漸漸恢複了原本的清透,她目光所及之處,忽然發現屬於自己的東西幾乎沒有,這一切華麗的居所都是霍宴執為她搭建的圍牆。
江笙轉而走到衣帽間,裡面滿滿當當的衣服首飾,每一件都是價值不菲,可惜,和如今的境況顯得格格不入。
這麼想來,真正屬於她的東西,在當初搬宿舍時,早就都帶走了。
真正讓她想要留在這幢別墅中的,從來都不是這裡的一草一木,而是被霍宴執糟蹋掉的這份感情。
以前因為存著對霍宴執那炙熱的心思,倒是沒有從自身的角度想過未來的路,現下有了契機,江笙反倒覺得前路一片迷茫。
但無論如何,她未來的路,都不該和霍宴執再扯上任何關系。
江笙這人,自小清醒,既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又知道什麼事都不可強求,想通了,就釋然了。
她將自己一些貼身的東西收拾好了,轉身出了房間,卻在樓梯處看到了樓下客廳裡的人。
蔣臣之像是犯了錯的孩子,立在霍宴執旁邊,大氣不敢出。
霍宴執先是看了她一眼,繼而又瞧見了她手中的行李包,撩起眼皮來看向她:“要去哪裡?”
江笙如實回答:“先去學校。”
“明日是週末,週一再走也不遲。”霍宴執堵了她離開的打算。
江笙慢慢走下樓梯,“正好和您說一聲,以後我就住校了,如今我長大了,再住您這裡也免不了外人的說三道四,我看不得那些個話。”
“沒我允許,誰敢亂說?”霍宴執壓著性子。
“那可不行,這些亂說的話,不正好是您用來偽裝的武器嗎?”
“江笙!”
蔣臣之跟著霍宴執混了這麼久,最是會察言觀色的,僅僅從他這語氣裡,就能聽出來他即將爆發的火氣。
“笙笙。”蔣臣之走到江笙身邊,去接她手裡的行李,“你看看,生氣歸生氣,可不能離家出走啊,那哥哥們該多擔心呢,你說是不是啊。”
江笙眼看他把行李拿走,倒也沒有跟著用力,“這裡本來就不是我家,而且我也真沒生氣,小叔叔幫我這麼多,如今不過是用我打個掩護,也是應該的。”
她話音剛落,霍宴執一掌拍在了沙發扶手上,純木的傢俱本就很硬,他這一掌下去,眼看面板就紅了起來。
“鬧夠了嗎,鬧夠了就給我回屋去。”
江笙眉眼一動,盯著他側臉看了一眼,忽而扯著唇角笑了下:“您未免管的太多了。”
說完也不管行李,徑直就往門口的方向走。
霍宴執起身快步趕上她,一把將人拉住,沉聲道:“先回去,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處理完,我們再說。”
江笙有些無語,“看不出來,您這麼纏人,都說了算了,怎麼還糾纏個沒完沒了,有意思嗎?”
霍宴執什麼時候被人這般嫌棄過,他眯起眼睛,哼笑一聲,“我是小瞧了你,還挺難哄。”
這麼說著,手上力道也沒松,對著蔣臣之擺了擺手:“你先走吧,今兒的事錯後再處理。”
蔣臣之聽了之後有些猶豫,“宴哥,今天不解決,恐怕過後就來不及了。”
“來不及的事情那麼多,也該有先有後,如今,我有更著急的事情。”
蔣臣之心底一驚,霍宴執這話,顯然是把江笙放在了生意之上。他無奈,本來今天就惹了禍,再多言,恐怕自己又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