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築看著男人的背影,終是將提著的一口氣散了出去,這下麻煩大了。
霍宴執返回車裡時,江笙圈成一個團,正縮在後座裡,臉埋在自己耳朵腿上,像只受了傷的小獸一般,惹人心疼。
前面的鄭榮回過頭來看,霍宴執點了點頭,車子平穩的開了起來。
江笙卻沒有絲毫動作,甚至連呼吸都小心的聽不出來。
霍宴執輕嘆了聲,試著叫了下她的名字,“笙笙。”
“嗯。”一聲悶悶的,可憐兮兮的回答溢了出來。
即便她再不想面對,但對於他的召喚,仍舊聲聲有回應。
霍宴執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嚇到了嗎?今日是我不好,路上耽擱了時間。”
聽他這樣說,江笙緩緩抬起頭來,大概是悶的時間有些久,臉上有些紅,幾縷頭發也貼在了臉上,有些散亂。
“不怪您的,是我的問題。我做事情太絕了,不然,江箏也不會讓她媽媽出面。”她的心裡,已經經歷過一番地動山搖,甚至不知道這些日子以來接連發生的事情,到底是誰的問題。
大概是她自己的問題吧,不然為什麼奇怪的事情總會找上她呢。
那不然又為什麼,她沒有媽媽和爸爸為她出面呢?一定是上天的懲罰。
她臉上的表情太過於落寞,以至於扯得霍宴執那心尖痛了一下。
她在自我否定,這是最壞的後果。
“笙笙,轉頭看看。”
江笙木然的轉過頭來,望向霍宴執。
男人勾著唇笑了笑,手抬起,扣著她的頭,將她的視線轉了方向。
“看到外面這大千世界了嗎?”霍宴執往她的身後靠近,手臂圈著她,點了點車窗外的燈火輝煌。
“這世間每時每刻都要發生些意想不到的事情,難道都要去怪這些意外事件的承受者嗎?”
他的聲音,在江笙的耳邊,一點一點的澆灌著她那即將枯萎的心。
“你若錯了,我自會教育,也輪不到別人說三道四。但別人無緣無故惹了你,盡管打回去就好。”霍宴執語氣裡皆是寵溺,“天塌了,也有我替你去補,怕什麼。”
霍宴執話語落地,江笙轉過頭來,不錯眼珠的看著他,那眼神裡的千言萬語,輕易被他捕捉。
小姑娘倔強,越是心裡掖著事情,越是不肯輕易示弱。如今被霍宴執幾句話,說的軟了心。
“您能抱抱我嗎?”
男人一怔,“胡鬧。多大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似的。”
“您抱抱我,我就不難過了。”江笙將他說出口的拒絕下意識遮蔽,捨去了那不值一提的矜持,她只是想讓他抱抱自己。
江笙心一橫,手攬上他的肩,將自己的臉貼在了他的胸前。
懷裡的姑娘剛還有些抖,漸漸的,呼吸平靜下來。
霍宴執的手,慢慢落在她的後背,輕輕拍了拍。
車廂內的氣氛,總算是好些了,鄭榮那一直不安的心,也總算踏實下來。
江笙停了片刻,從他的懷裡出來,眼裡像是盛著細碎的星光,“您別擔心,我沒事了。這些對我來說,不過小事一樁,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霍宴執懷裡乍然一空,他短暫的適應了下,淡笑道:“是,我今兒也是來兌現承諾的,可沒工夫管你是不是委屈了。”霍宴執抬手捏了下她的臉,“不是說讓我來接你下晚自習然後要去吃宵夜嗎?。”
江笙想到這個,覺得有些遺憾。自己費了那麼大力氣才得來的一次機會,全被那家夥攪黃了。霍宴執下次再有空閑,還不要何年何月。
她懨懨道:“我本來想和您去個地方,沒想到被江築給破壞了。”
“現在去晚了嗎?”霍宴執來都來了,若是沒有完成她的願望,恐怕心裡也過意不去。
江笙聽他還有興致,連忙搖頭,“不晚,那裡是條小吃街,以前我常和爸爸一起去的。”
霍宴執點了點頭,“鄭榮,按照笙笙說的地址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