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宴執站起身,緩步走到江笙的面前。
視線裡多了他的黑色家居鞋,江笙知道他就在自己面前,但還是沒有抬起頭來的勇氣。
直到男人那溫熱的手指觸碰到她的下巴,輕輕的藉著力量將她的臉抬了起來,耳邊響起霍宴執清冽的聲音,帶著些許笑意,“偷著哭可解決不了問題。”
江笙的眼窩兒裡確實含著水,但她也沒容忍眼淚掉下來,“我可沒偷著哭,您看錯了。”
這麼說著,一個淚珠兒逃離了那蓄滿水的清潭,順著臉頰砸到了地上。江笙想抬手去抹。
霍宴執先她一步,手指刮過她的面板,“眼睛都紅成兔子了。難不成又受傷了。”
江笙搖頭,“沒受傷。可她們並沒有真心對我。邀請我,不過就是為了把宋遇白招來,後來我和江箏鬧得可不開膠時,是他帶著我出了派對。不然,我也不知道後果會怎麼樣。”
聽到宋遇白的名字,霍宴執淡淡的“哦”了一聲,“為了他和別的女生鬧了別扭?”
“不是。”江笙覺得,只要是涉及到宋遇白這個人的時候,霍宴執總會下意識往歪處想。“我和宋遇白是朋友,沒有別的。”
霍宴執一笑,“我是你小叔叔,不用和我解釋。就算你交男朋友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人品過的去。”
他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江笙聽後呆了幾秒。
“我可以交男朋友?”
霍宴執不過試探,並不想在這個時候做出什麼明示。所以轉移了話題。
他輕巧的“嘖”了一聲,“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江笙不解,看向霍宴執,“什麼?”
“你這張臉,確實有紅顏禍水的潛質在,有人喜歡,有人嫉妒,皆是你該承受的因果。不喜歡這種因果,就只能想辦法改變。”
江笙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從男朋友的話題扯到了這裡,但奇妙的是,把他的話聽進了心裡後,只覺得剛剛那些堵在心裡快要爆炸的火藥,一瞬間被天降大雨澆熄了。
她是江笙,如今擁有的和失去的,都該是她承受的,如果她沒本事,就不要抱怨,接受這一切。如果她不甘,那就要有鷹擊長空的鬥志,飛出這些捆綁和羈絆。
明明這麼簡單的道理,但因她鑽了牛角尖,把一切都給複雜化了。
見她面上表情緩和,霍宴執薄唇微揚:“很多時候,我多有疏忽,但是謝謝你笙笙,你已經替我把自己照顧的很好了。”
明明她才是那個累贅,霍宴執本可不用沾手,但他僅因當初的一個情義,就幫了她這麼多。
江笙一旦靠近霍宴執,被他這麼哄著,就容易把意志力分崩瓦解,然後就更想哭了。
“都...都怪您...”
霍宴執看著剛還不過一滴一滴落的淚珠子,現在直接連成了串兒,“......”
直接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怪我?”
“對,就怪您,大半夜的,熬什麼心靈雞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