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棲曼調了兩杯酒,正好端過來,就看見段宵起身走了。
“掉東西了——”她看見他拿外套時,有什麼東西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但他走得快,背影凌厲,壓根沒聽到後面喊他的聲音。
周棲曼不滿地放下酒杯,抱怨:“阿宵是不是不歡迎我回來啊?一個晚上都沒笑一下。”
“沒有的事兒,他臭臉不是都臭了二十年嘛!我都懷疑他出生時就是臭著臉對他媽的,否則母子倆怎麼會到現在還在仇人一樣對峙著?”
陸嘉澤打著太極,又放低了聲音:“再說了,其實平時能影響他情緒的……也就那一位小祖宗。”
鐳射燈光雜亂,周棲曼聽著他的話正不解,蹲下身去撿起段宵掉下的那個東西。
攥在手上了,才發現那是個避孕套。
“誰啊?”她腦袋有一霎的空白,表情漸漸冷下來,看向陸嘉澤,“誰把他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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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過後,夏仰就沒再收到過段宵的訊息。
他們之間的來往主導權一直是在他手上。他想找她,她大多時候只能過去。他不找她,她也不會眼巴巴地湊上去找事。
學校這麼大,中途放了幾次假,夏仰倒也沒再見過他。
他本來就是大忙人,她最近也忙著月底的比賽。訓練加倍,空閒時間就只能縮短,機構那邊的課都少上了好幾節。
週四下午,夏仰下完課往校門外走,難得花“巨資”打了輛車出行。
因為京郊的小鎮離京州大學實在太遠,公共交通至少要坐4個小時,但打車只需兩個鐘不到。
代價就是車費高昂,差不多接近她兩天兼職的工資。
段宵的電話打過來時,她剛到筒子樓下。
這一塊的房區都上了年紀,淺橙色的外牆樸素陳舊,復古到就差一道黴味。走廊狹長,空調外機裝在外邊,上空的電線交錯,有幾戶門前還曬著衣服。
“今天沒課了,來找我。”他那有一份她的課表,對她在學校的行蹤瞭如指掌。
夏仰正拎著禮物上樓梯,有些氣喘:“今天……也不行,我有其他事。”
從上次到這次,一直在拒絕。
她也意識到這點,想了想又補充一句:“我週末過來吧。”
“嗯。”
“……”
出乎意料,這次居然這麼好說話。
結束通話電話,夏仰沒多想,正好走到了六樓。門牌號是602,就靠著樓道。
她敲了敲那道鏽跡斑斑的防盜鐵門,裡外兩道門都傳來開啟的聲音。
夏仰把禮物拿高了些,擋住臉,揚著笑喊了一句:“渺渺生日快樂!”
開門的女孩比她矮了半個頭,短髮,臉瘦瘦的,下巴尖又細。微微抿緊唇將喜悅的情緒外收,拍了拍她的手。
屋子裡傳出一陣甜膩的奶油香味,夏仰稍愣住:“屋裡誰來了?”
溫雲渺眨了眨眼,慢吞吞又有點艱難地把一整句話說完:“是你那個,姓段的,有錢朋友。”
她把門開啟了些,也騰出些讓夏仰進門的位置。
夏仰朝屋裡一眼就能望到底的客廳看過去。
那張小碎花被縫縫補補過的紅皮沙發上,坐著一個在這間屋子裡格格不入的人。
段宵翹著個二郎腿靠住沙發背,好整以暇地看她。挑了挑眉,彷彿等她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