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宵無所謂地笑笑:“您慧眼,她是舞蹈生。”
“跳什麼舞的?”一人套近乎道,“我也學過兩年爵士呢。”
“拉倒吧你就,你那叫跳舞還是扭秧歌兒心裡沒逼數啊?”
“去,麻溜兒滾你爹的!”
一群男人的調笑聲裡,夏仰如實回答:“我是偏向古典舞。”
“古典舞好啊。”莊副總誇讚道,“這些都是古代王公貴族看的,我們擱以前,哪有這福氣!”
“……”
其實古典舞只是名字帶著古典。雖然劇目多引經據典,但這個舞種發源至今都不到百年曆史。
古時候皇親貴胄們看的可不是她們如今跳的版本。
夏仰懶得糾正,笑笑不說話。
酒杯碰撞間,莊副總又看著夏仰,問道:“小妹妹怎麼稱呼?”
“姓夏。”
莊副總:“夏小姐,能不能給在座的人表演一支舞,讓我們也體驗一下當皇帝的感覺?”
包廂裡的其他人也附和:“是啊,跳一個助助興唄。”
“是不是得放個曲兒?”
音響裡突然放出一首夜店嘈雜的蹦迪硬曲,兩秒後又被關上,換成一首鋼琴輕音樂。
“哈哈哈哈你們這群俗人,這歌才對味呢!”
他們說到底敢讓夏仰去跳舞就是一種輕視。
段宵目前在做投資行研這一塊,這傢俱樂部的老闆拍板定了和他的合作,但持有公司股份的這位莊副總有著諸多不滿。
對方只是個大學生,有真本事還是靠著那顯赫的商政世家都未可知。
因此,今晚這酒局從大老闆走後就變了味。幾個人一個勁刁難段宵,想方設法地給他灌酒。
陸嘉澤聽到這兒,後背都快冒汗了,忙不迭看了眼段宵的臉色。
後者只是姿勢散漫地靠著沙發,沒什麼反應,有一搭沒一搭地捏著夏仰的手指,心不在焉地玩。
青白煙霧順著風飄到他那邊,順著鋒利的面部輪廓散開。半張臉陷在燈影的暗處,讓人看不清喜怒。
“想看跳舞去酒吧啊,哥幾個真是愛說笑話。”陸嘉澤打著圓場,給這位副總倒酒,“還玩得動的話,現在就去怎麼樣?我來訂臺。”
被指名跳舞的夏仰倒還平靜,她在這方面並不清高。既然想賺人家錢,就別把自己放太高。
但偏偏有人不識趣:“在學校不也有表演嗎?給同學能跳,給我們就不能跳!歧視我們沒文化,讀個破大專,配不上你們京大——啊臥槽!”
男人的慘叫和“哐當”聲同時響起,是段宵撈著菸灰缸砸了過去。
坐在他邊上的夏仰都猛地一驚。
緊接著,玻璃桌上的幾瓶酒被他掃落在地。段宵微抬眉骨,聲線裡夾著薄涼和倨傲:“你站上去,跳給我看看。”
那男人瞥了眼一言不發的莊副總,捂著被砸出血的額角,訕訕搖頭。
但下一刻,段宵直接起身掐著他衣領往桌上拖。
“咳咳……不要,救、救命!”男人面色立刻轉了青紅,呼吸困難地求救。
“救命,找誰救?”
段宵嗤笑了聲,殺雞儆猴,冷戾的一雙眼裡毫無情緒。話是撂給那男人聽的,看向的卻是那位挑事的莊副總,一身迸發出狂意。
“整個京城,誰他媽敢在老子手底下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