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都聽到陸錦瑟叫的人是誰,趁著傅行止愣神的時間,蔣川將傅行止推開。
“沒事了,醫生馬上就來了。”蔣川擦掉她臉上的汗,像極了一個關心自己太太的丈夫。
“你讓他……讓他走……”陸錦瑟躲進蔣川的懷中,不想看到傅行止,一眼都不想看到。
陸錦瑟抓著蔣川的衣服下擺,將腦袋埋在他的胸口。蔣川則輕輕拍著陸錦瑟的肩膀,安撫她焦慮的心情。
蔣川轉頭,瞪著傅行止,道:“還他媽不滾?”
刺到傅行止眸子的,是陸錦瑟鑽進蔣川的懷中,喊著讓他快點走!
本想留下的心思在看到陸錦瑟這樣之後,只得轉身離開,不然還能怎麼樣?
醫生魚貫而入,傅行止的目光被醫生拉上的簾子給擋住,他看不到陸錦瑟,看不到。
他腦海中想著的,是幾年前纏著他的那個小姑娘。
一點小事兒都會給他打電話,或者直接跑到他跟前。她家的狗生了一窩狗崽子,老大一張臉一半是白毛,一半是黑毛。老二總是被老大欺負,老么深受寵愛……
又或者,她說她心血來潮想養鴨子。
小小的發燒說的好像他不過去看她一眼她就要死了他們再也見不著。
還有……
太多了,陸錦瑟那時候就是個移動的噪音機,他在哪兒,她就在哪兒。
總有人和他說,你媳婦兒咋呼。
他說,不是媳婦兒。
他們說:未婚妻和媳婦兒有什麼區別?
有區別,區別大了。他們沒結婚,沒有一紙婚約的約束。她生病需要開刀的時候,他只能在醫生問他和陸錦瑟是什麼關系的時候說一句“前任”,而不是說“丈夫”。
他的世界早就習慣了陸錦瑟的嘰嘰喳喳,在她忽然間撤離之後,他感覺到的,竟然是不捨和煩躁。
很想生活回到原來的軌跡,很想陸錦瑟再在他耳邊嘰嘰喳喳,將他的世界攪得天翻地覆。
他樂意。
但現在,陸錦瑟躲在她丈夫的懷中,不願意見到他!
……
簾子拉上之後,陸錦瑟松開蔣川的衣角,被醫生安放在床上。
其實醫生剛才進來的時候,看到一室的淩亂,就知道裡面剛發生了一場不小的打鬥,那蔣川的臉上,還有淤青和血跡在。
“家屬,你先讓開,我們要給病人檢查。”護士將蔣川推開,醫生掀開被子,推高陸錦瑟的睡衣。
睡衣之下的傷口已經被掙開,紗布上的血跡清晰可見。
“傷口出血,懷疑裡面的傷口也裂開了,得重新手術。”醫生揭開紗布,有了初步的診療。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送手術室啊!我媳婦兒要是有事兒,你們都別想安生!”蔣川怒道,面紅耳赤的樣子讓醫生護士誤以為這兩人的感情很好。
陸錦瑟閉眼躺在床上,不言不語。
只感覺自己重新被推回了手術室,她睜眼看著天花板上幾盞明亮刺眼的手術燈,手臂被推進麻藥。
隨後,眼皮子很重,陸錦瑟沉沉地睡了過去。
想起的,是那年傅行止送她回家,他們在停車場遇到二哥陸南望,當時時安回國,和二哥矛盾很深。
傅行止在停車場和二哥打了起來,她沒走遠,都看到了。
看到傅行止為了時安和二哥動手!
那時候,傅行止是她未婚夫,可她的未婚夫卻為了另一個女人和自己的兄長動手。
她怎麼好意思出面?她躲在那兒,不敢露面,只緊緊地攥著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