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擔心我才不會兇我,這根本不是對待病患的態度。”麥陽春幾乎是得理不饒人了,他斜斜瞪著對方甕聲甕氣,“別煩我,我生氣。”
江新桐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他,“生氣大王。”
“……你還罵我!”
江新桐閉上嘴,沉默是金。
麥陽春憋了憋,又胡攪蠻纏地說:“你居然不理我,敢讓我冷場,小氣鬼,說兩句都不行……”
“理理理,你說我都聽。”
“滾蛋,我不想跟你說話。”
江新桐頭疼地想,自己怎麼就能把那本戀愛三百六十計落在學校裡了,這種難題也太棘手了……但他還是無奈地抱著人哄,聽對方唸叨自己哪裡哪裡不好、什麼地方要改正、不許兇他……還沒聽完,對方說到一半突然歇聲,他低聲問:“不氣了?”
麥陽春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把臉埋進他的懷裡,睡眼朦朧地嘀咕:“我好睏了……”
江新桐沒來得及失笑,麥陽春的呼吸已經開始變得舒緩了——這顯然是要睡著了。
麥陽春醒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五點多,房間裡空無一人,窗簾和門都拉得嚴嚴實實。他懵懵地揉著眼睛蹦跳著出了房間,空蕩的客廳的電視在播放麥媽媽最愛看的家庭倫理劇,只有廚房裡一派火熱,熱油滾燙的滋啦聲和鍋鏟的翻炒聲分外明顯,好像還摻雜著不太真切的交談聲。
麥媽媽和江新桐正每人一條圍裙,並肩站在料理臺前,一人洗菜一人掌勺。水流聲不斷,麥媽媽一邊熟練地擇菜葉,一邊分出心來看鍋裡的情況,時不時指點一下江山:“可以了,放點兒蔥姜。”
江新桐順從地撒下一把。
“哎哎哎,醬油別放太多了。”
“這樣可以麼?”
“勉強行吧,再放點兒糖。蓋鍋蓋鍋,把它給燒爛了,肉不軟陽陽不愛吃。”
江新桐摘下圍裙,“我去看看他有沒有醒,睡太久了不好。”他剛轉身,就看到門旁來不及縮回去的做賊心虛的腦袋——
麥陽春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就是不能光明正大地看,不然覺得江新桐這個人會得寸進尺要誇獎,就只好跟偷雞摸狗似的畏畏縮縮。現在被發現了,他一個著急就想跑,卻發現自己現在只剩一隻腳可以落地,而且單腳跳還跳不快。剛跳出一步,就被人從背後抱住,江新桐蹙眉:“怎麼自己一個人亂走?”
“我沒有走啊。”麥陽春被捉住後反而是氣定神閑起來,“我是跳,甭汙衊我。”
江新桐二話不說就想把他打橫抱起,麥陽春急得越過他的肩膀往前一看,麥媽媽果然正在一臉冷漠地看著這邊,他當即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小聲催促:“別別別,冷靜冷靜!扶著我就行了!”
江新桐改為扶著他往客廳走,把人放在沙發上坐好才低聲說:“坐好,等一下飯就好了。餓不餓?”
麥陽春坐在沙發上抬臉看對方,這個角度顯得他的臉格外靈巧和乖順,酒窩都變得柔軟起來。江新桐見他特別特別懂事地搖搖頭,忍不住心軟,趁著麥媽媽在忙,飛速在他的嘴唇上落下一個吻:“真乖。”
下一秒,在黃昏裡柔和的輪廓瞬間又打回原形,麥陽春黑著臉想放聲大罵,又不得不顧忌媽媽而壓低音量:“滾蛋!惡心!猥褻!”
江新桐低笑著戳了戳對方微微鼓起來的腮幫。麥陽春一把拍開他的手,狐疑地看了一眼廚房,“你倆能這麼和諧?”
他又看了一眼明顯沒有皮肉傷的江新桐,“……哇,她就沒揍你?”
“家庭倫理劇少看。”江新桐淡定地說,“我出事兒了,誰照顧你?”
作者有話要說:
寫個流水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