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江新桐繼續以那種不疾不徐的語調打斷他:“快到了。”
“什——”
話已經卷在舌尖,但又一次被堵住。眼前一片漆黑,麥陽春還能感覺到對方掌心的冰涼與黏膩——好像是緊張得出了汗。與之截然相反的是,嘴唇上那種溫暖而幹燥的觸感,對方急促又濕熱的鼻息毫無規律地撲灑而來,他就像被自己的嘴唇傳染似的,耳尖彷彿都暈上了被輕輕摩挲、碾壓、輾轉的嫣紅。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江新桐的吻沒有技巧,只是極盡溫柔和剋制地在他的嘴唇間微微舔舐,片刻後又微微退開,額頭抵著他的額頭,低低地說:“……麥陽春。”
薄荷一樣的清爽氣息席捲而來,麥陽春的鼻尖翁動了一下。
“我要放開手了。”
下一秒,對方的手掌從眼睫上撤開,他還沒能看清對方的神情,江新桐就又一次欺身而來。他的腰背和後腦勺都被扣住,是一個充滿佔有慾的姿態,也是無法逃脫的姿態。
江新桐的舌尖輕柔地勾勒出他的唇形,彷彿吮不夠地微微探進去,卻被緊扣的牙關抵住。麥陽春感覺全身血液都彙集到了頭上,他的腦子被燙得失去神智,對方沉著喑啞的嗓音命令他張嘴,他只恍惚地揪緊對方的衣角,一動不敢動。
“張嘴,寶貝兒。”江新桐氣息不穩地親了親他的唇角,“已經到最高點了,一百七十米。”
麥陽春一激靈,果然嚇得微微張嘴。江新桐在他唇間低笑一聲,反應極快地侵略入內,舌尖試探地舔舐起他的上顎,黏滑的觸感讓他癢得忍不住抖了抖,對方就得逞地轉向其他的地方——
牙齒被調情似的用舌頭稍稍用力地一顆一顆舔過,麥陽春似乎覺得自己的牙齒都被舔得發軟,剛要狠心咬對方的舌頭,江新桐就不容拒絕地霸道勾起他的舌尖。
轟!
麥陽春臉熱得幾乎要爆炸,不知道是恐高還是羞赧,他渾身都使不上力氣,沒有辦法推開得寸進尺的對方。只有江新桐自己才知道,他欲壑難填,即使把麥陽春口中殘留些許的屬於蛋糕的甜美一絲不落地渡過來,他卻依舊想要更深的糾纏。
他還沒品嘗過的麥陽春,一定比奶油更甜。
摩天輪緩緩停下,他們不知道唇齒糾纏了多久,麥陽春本來就因為恐高而頭暈目眩,此刻更是難以喘過氣來,直被對方親得像是溺水的小奶貓。江新桐終於食髓知味地放過他,愉悅地把他在纏綿中唇角溢位的津液親吻幹淨,“如果戀人在摩天輪的最高點接吻,就會永遠在一起。生日快樂,麥陽春。”
……生日快樂?
麥陽春很少過生日,也不會特意記住自己的生日,此刻對方用那種繾綣眷戀的語調說出來,他當機的大腦都還有些迷糊。
“我在一百七十米處親你了,”江新桐抱住他,微微側過臉,說話間的吐息噴灑在對方紅彤彤的耳朵,帶著濕潤和曖昧的氣息,又透出十二分的虔誠與百般認真,“你願意和我在一起麼?”
這句話的驚爆力實在太強,麥陽春暈乎乎的腦袋一下子被炸得發疼,“我……”
江新桐明明很緊張,但還要故作冷靜,撫慰地親了親對方的耳尖。
“我……”又是那種感覺,每次從高處落下的、劫後餘生的彷徨感和茫然感,被沖擊帶來的恐慌和後怕在他的五髒六腑裡翻滾,麥陽春喃喃了許久,終於抬起頭看向窗外——
摩天輪落地了,窗外的燈光色彩斑斕,歡樂的音樂響個不停。
親密地抱著自己的江新桐急迫得手心冰冷,卻又耐心地等待他的答案。
終於有了歸屬感,麥陽春剛才被羞恥壓制住的不安慢慢趨於平靜,隨之而來的是:“我、我想吐……”
作者有話要說:
寫親親實在太難了,寫純情的親親更難。這次是真的伸舌頭了!